喪鼓,嗩呐。
十二名仆人抬著棺材緩緩前行。
一名男子舉著白幡走在隊伍前麵。
僧人誦經。
馬格拉住了韁繩。
馬車停了下來。
淩九掀開窗簾朝外麵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小姐,是翡夫人董氏正在出殯。”
竟然碰上了。
唐朝陽沒有朝外麵看。
穿著一身白色喪服的董帝師,眼睛紅著,他親自扶棺。
他不會讓女兒埋在土裡,不會讓女兒的身體任由蟲蟻啃食。
他已經給女兒找了一個好地方。
棺材後麵還跟著手執著宮燈,香爐等各物品之人。
這條路是神武路。
棺材停了下來。
停棺祭拜。
路人見了會行禮祭拜。
董帝師的身邊站著一名巫師。
巫師小聲跟董帝師說了一句話。
董帝師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不遠處停下的馬車上。
他收回了目光。
停棺祭拜結束後,十二位抬棺人繼續前行。
現在這條街道上也就零零散散的幾個人而已。
以前這條街道也很熱鬨。
若是以後藥材不缺,京城很快就能恢複以前的熱鬨。
唐朝陽聽著漸漸遠去的喪鼓聲。
她想的是藥材的事情,她已經讓範管家送信到杭州。
也不知道那封信件是否已經到了杭州?。
棺材離開之後。
馬格繼續趕著馬車。
董帝師送女兒出京,負責守城門的守衛不敢不開城門。
皇宮裡。
董太後擦了擦眼淚,她的女兒今日出殯。
**
翡宴本來並不知道今日董欣蕊出殯。
畢竟他剛醒來沒多久。
管家匆匆趕來跟翡宴稟告了董欣蕊出殯之事。
翡宴沉默了一下,他點了點頭。
管家稟告完了此事,就退了出去。
翡宴醒來了。
丞相府的下人們有了主心骨。
又過了一日。
翡宴今日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
他喝著藥水。
清冷的氣質比以前更加清冷了。
還多了一層疏離。
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銀針。
想起了一件事。
她那時候被太後下旨罰去寒城時。
她曾經驚慌失措地跑來求他救救她。
他那時候若是去跟皇上求情,也許她就不用去寒城了。
可是他當時就想著挫一挫她的銳氣。
翡宴放下了裝著藥水的碗,揉了揉眉心。
他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翡宴無奈地嘲笑自己,這麼久了,才看清自己的心。
他過於自負了。
他上次為了阻止唐朝陽入宮,就派人將翡安安帶走,最後那些人失敗了。
理智來講,為了他的丞相地位,唐朝陽就不能入宮。
否則君臣隔閡隻會越來越大。
權勢跟女人。
二選一。
翡宴現在唯一的一條路,就是送唐朝陽去死。
死人,就入不了宮了。
翡洛最先跳了出來,“不行!你不能殺了她。”
翡宴瞬間冷下了臉,這次昏迷醒來後,他還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他壓製不住翡洛了。
以前兩人隻有一個人能醒來,一人沉睡,現在是兩人共存。
翡洛感知了翡宴的想法,他嗤笑道,“我們就承認了吧,我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翡宴不理會翡洛的叫囂。
既然不能殺了唐朝陽,不想讓她死,那麼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翡宴坐在輪椅上,叫了侍衛進來,“來人。”
侍衛推門進屋,行禮,“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