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芝聽到這句話怔住,她看不真切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發狠卻又極致脆弱的意味。
仿佛他身上有一根拉到了極致的弦,隻需有人輕輕一觸,就會折斷。
她既心驚又心痛,“蔣城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蔣城低笑了一聲,走近她,“或許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
直到他走近,陸承芝才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臉上的表情,嘴角沾著殷紅的血跡,眼尾泛紅微微上揚,明明在笑,眼眶中卻溢著淚珠,就在他垂眼間落了下來。
可他的表情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或是痛苦。
她剛剛咬傷了他?
蔣城看著她驚慌的表情,捉起她的一隻手,放在胸口,“我原本要把你葬在這裡一輩子的,可我沒力氣了,也做不到了,你罵我卑鄙也好,無恥也好,我都不允許你嫁給周寒。”
末了又補充了句一,“其他人也不行。”
淡然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陰沉,
陸承芝的心亂成一片,不知如何是好,“你知不知道被人臨時毀婚是一種什麼滋味?周寒他做錯了什麼?”
蔣城苦笑道:“你們都沒錯,錯的永遠是我,但我回不了頭,也不想回頭,那就再錯一次好了。”
他看著她,溫柔地伸手把粘在她頭發上的一個發夾摘下,“是你自己和周寒說?還是我說?你選。”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半是溫柔半是陰鬱,讓人有種說不出的矛盾感。
那種淡淡的命令式詢問語氣,明明讓人壓迫要得要死,卻能把人的心都勾走。
陸承芝第一次覺得,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這個從小將她嗬護長大的蔣城哥。
至少從現在這一刻讓她覺得,他不再是隻會給她滿滿的安全感,同樣危險至極。
明明對他現在的模樣害怕得要死,可偏偏這樣的他對她又有種致命的吸引力,仿佛就算身後是懸崖,她也想抱著他粉身碎骨。
不~她不要這樣。
這很危險。
她掙紮著把手從他的胸口掙脫,“蔣城哥,你彆這樣。”
蔣城低笑了一聲,“那你是要我死?”
陸承芝怔住,她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即便是恨透了他,也沒有,“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要你。”蔣城直言不諱。
話音落下,屋子裡死寂一片,陸承芝隻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個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男人,為什麼總是讓她這麼難堪又不知所措。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迎接新生活的準備啊。
她深吸了一吸氣,平靜地對蔣城說道:“蔣城哥,我做不到把自己曾經的傷害加到另一個無辜的人身上,你回去吧。”
蔣城看她,沒有動,許久才開口,“那就我去找周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