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會死。”鄭昭元搖了搖頭:“我說的三成,是切磋鬥法的三成,卻不是以命相搏的三成。”
“若是以命相搏,三成,是他能夠活著下台的三成。”
“那你呢?”
鄭昭元極為鄭重的笑了笑:“也是我活著下台的三成。”
——
場上手忙腳亂的成了一團,齊乾漱,孫伯陽,池彥泓,吳蓬,高淼,手忙腳亂的去搶仍舊沒有倒下的鄭昭元。
賀茂忠之則是去搶仍舊在抽搐想要張口說話的棲川風。
“你們華國做的太過分了,說好的隻是切磋,為什麼要殺我國的大烏?我會向首象和天煌陛下稟報,你們必須得給一個交代!!”
賀茂忠之說的是純正的中文腔調,義正言辭。
然而他還沒有說完嗎,就已經被趙紫瑤回懟了過去
“艸泥碼的小鬼子,那剛剛你們的那個棲川風快要把鄭道長削成肉塊的時候你怎麼不要交代?鄭道長玉清觀683條先烈的人命你怎麼不要交代?!”
“輸了要認,挨打要立正!”
&nd今天就把你們這幫小鬼子全部留下來,看你們的首象和天煌敢不敢來青城山要交代!!”
趙紫瑤極為彪悍,指著賀茂忠之破口大罵,
場上亂成一團,趁著華國方麵現場搶救鄭昭元,賀茂忠之麵色鐵青的在櫻花國使團的掩護下蹲到了仍在抽搐的棲川風麵前,拿出了一塊古樸的勾玉。
先天的生命力強大,以至於現在的棲川風仍舊還有意識,看見勾玉時眼前一亮。
賀茂忠之搖了搖頭,棲川風的麵色徹底衰敗下來,
“八尺瓊勾玉也救不了你,但是現在你還有價值。”
賀茂忠之表情決絕:“那樣器物就在他們當中的李陽身上,我要你配合我,趁亂殺了那個李陽,奪了器物,我再一路帶著器物殺回櫻花國。”
“天煌陛下會記得你的,如果得到那件器物,不出五年,我就可以回來為你報仇!”
棲川風衰敗的麵色恢複了一絲平靜,在地上點了點頭。
賀茂忠之麵上一喜:“接下來我會用八尺瓊勾玉配合銀絲激活你們武秘部的秘術‘天隕’”,
“你注定玉碎,但這六十秒內,你強大到可以……屠神!”
這邊櫻花國的使團不斷地遮掩著兩人,一股極其激烈強大的氣息在慢慢醞釀。
率先察覺到不對的是齊乾漱,眼看穩住了鄭昭元的生命,對著櫻花國使團方向怒斥道,
“你們在乾嘛?華國地界,場上切磋生死自負,還想報複不成!!”
回答他的是一柄漆黑的劍光,不是天叢雲劍,而是原本北白川宮手上的‘雀妖’。
原本必死的棲川風突然生龍活虎的朝著華國的方向殺了過來,手上劍光甚至比之前更加強烈。
齊乾漱先是心中一驚,而後注意道了棲川風喉嚨處的銀色絲線,這些絲線正在根根斷裂。
是這些東西暫且吊住了他的命,
“放肆!”
卻邪劍第一次暴露在公眾視野,猛地迎向了雀妖。
齊乾漱以為棲川風是狗急跳牆,想要報複鄭昭元,但是棲川風隻是虛晃一劍,兩道劍光剛一觸碰便重新分開。
棲川風越過齊乾漱,越過鄭昭元,仍舊在往華國看台的方向衝刺。
齊乾漱剛想追擊,數根銀線從身後朝他疾馳而來。
“齊道長,這第三場鬥法切磋,就現在開始吧!”
賀茂忠之在身後陰惻惻的回答道。
場上突然開始了大亂鬥。
池彥泓護著重傷的鄭昭元,隻能用昭鸞遠遠的打了棲川風的後背一劍。
棲川風好像一點沒有察覺到背後劍傷,仍舊朝著華國大本營看台的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動作明顯更快,雀妖舞動間劍氣竟然比之天叢雲劍更鋒利瘮人,一路上與阻擋他的高淼,孫伯陽,趙紫瑤,龔齊一眾先天高手各拚了一記。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他現在狀態的古怪,一眾先天竟然都擋不住他的劍光,龔齊更是被隨手一劍劈開了數米遠。
但他卻不戀戰,隻是一直深入,深入,
所有人都感覺不對勁,他為什麼一直朝著華國的看台方向新進,甚至連反殺他的鄭昭元都不理會。
他們順著棲川風行進的方向看去,那個方向的高台上,孤零零的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叫做李陽。
所有人麵色愈發古怪,難道這家夥,是要去襲殺李真人嗎?
他是被揍傻了嗎?怎麼敢的啊?
很快,正在與齊乾漱激戰的賀茂忠之便回答了他們的疑問。
“為了天煌!為了櫻花國,棲川君,時間不多了,快點斬殺李陽拿到器物!”
齊乾漱手持卻邪的戰力超乎了他的預估,他對著飛馳的棲川風大喊道。
他其實喊得是櫻花國語,但是“李陽”兩個字的發音還是被所有人聽清楚了。
“所有人,不要阻擋棲川風造成無謂傷亡,全部散開!”
池彥泓大聲喊道。
於是在棲川風和李陽的直線上,所有的道士默契的讓開了一條筆直的通道。
賀茂忠之和棲川風奇怪華國的舉動,但是霎那間根本無法思考,隨之而來的狂喜充斥了他們的大腦。
“為了天煌陛下!!”
棲川風持劍疾馳,喉嚨裡發出難以辨認的聲音,麵色狂熱的他並沒有注意到周遭華國人古怪的麵色。
“造孽啊。”
“作死啊。”
“沒道理啊,東北那嘎達的白菜不是送到棒子國的嗎?難道櫻花國給截胡自己吃了?”
“我懷疑是水土不服,月澄湖旁邊酒店絕對是黑店,酒都是假酒,都禍害成啥樣了,再被剛才鄭道長一刺激徹底瘋了。”
七嘴八舌亂糟糟的,以棲川風的中文水平也很難短時間知道這些聲音是什麼意思。
他的喉嚨處又開始噴濺血液,但是他的雀妖卻已經距離李陽不到十米。
讓他意外的是,此時的李陽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劍一樣,像在蹙眉思考?
李陽此時確實在思考,
所有關於國仇家恨,勿忘國恥的教育在剛剛鄭昭元和棲川風的鬥法中展現的血淋淋,赤裸裸。
那般血腥的場麵自他修行以來也沒有見到過,連帶著他的心靈也開始震撼。
想起網上還有要‘原諒櫻花國’,‘將曆史翻過去向前看’,‘兩國共同發展友好進步’的論調李陽就有點想笑。
似棲川風這種人,在櫻花國少嗎?絕對很多,他朦朧的記得雷劈神社時,在社中祭拜的人山人海喧囂場景。
他們都在蟄伏隱藏,等著我們忘記呢。
但是好在,華國內,像鄭昭元這樣的人,同樣不少。
算上前世,李陽不過25的年紀,對於人情世故,國仇家恨的事情看的不多,看的很淺。
但是當他今天看到場上被削去雙臂的鄭昭元還有叫囂的棲川風,突然明白了一些,有了一些感悟。
這些感悟並不多,甚至連一次意義上的成長都算不上,但總還是讓李陽的心中多了一些東西。
雖然沒有係統的提示,但是李陽有感覺,自己的陰神修為在一瞬間增長了很多。
這是對這片華夏土地,最深層信仰的認同感。
他抬眼,看到了正向自己揮劍的棲川風。
李陽緩緩地站了起來,然後飛到了空中,似天神一般俯視著眾人。
飛行?離地飛行?!
在地上高高舉著雀妖的棲川風仰著頭,愣住了。
遠處正和齊乾漱激戰纏鬥的賀茂忠之同樣愣住了,脊背處突然傳來一絲涼意。
不是說,李陽沒有資格參與兩國之間的切磋鬥法嗎?
這是怎麼回事?!
中文造詣比較好的賀茂忠之漸漸聽清了周圍華國道士的討論,麵色越來越難看,手中的銀絲差點拿捏不穩。
空中的李陽眼神冷漠的俯視著朝自己舉劍的棲川風,好像在看一隻螻蟻。
身上雷芒閃爍,而後變成了雷蟒狀在他身上遊走。
紮起的太極髻開始散落,發絲從根部開始變白,吱吱吱的響著雷光爆鳴聲,飄揚在空中。
南冥劍握持在手,月精輪映照於腦後,眉心顯出銀色的紋路,那些紋路慢慢的輻射向全身,
黃帝殿中的亂鬥頃刻間停止了,賀茂忠之慘慘的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渾圓,嘴巴一張一合,聲音卻卡在喉嚨裡一直發不出來。
李陽眼神睥睨的俯視了下方的棲川風一眼,語氣冷淡帶著惶惶雷音
“那日雷劈你們神廁之後,聽說,你們還有西方的一些人,一直在……找我?”
“嘩啦”
是雀妖掉落在地麵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