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沙島最高的高樓,徐一禾一席拖地長裙靠在桌上,慵懶的搖晃著杯中紅酒,迷離的眼神透過落地窗戶俯瞰著二沙島以及整個廣州。
和十年前相比,徐一禾雖然麵貌仍舊清麗,但是濃妝豔抹珠光寶氣間再無少女模樣。
“吱呀”
包廂大門被慢慢打開,進來一個風姿綽約的少婦,看見麵上酡紅的徐一禾,眉頭一皺:
“一禾,你有幾日沒有煉劍了?”
徐一禾搖晃著酒杯,杯中紅酒被燈光折射在臉上,成一抹妖豔的波光瑰紅:
“不清楚,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誰知道呢……”
徐母見狀,再也忍不住一把上前奪走徐一禾手中的酒杯:“不是一個月,是兩個月零八天!”
“兩個月零八天,你一次沒有踏入練功室!”
徐母鳳目圓睜:“那柄花了家族三分之一積蓄,找道盟齊魁首煉製的‘碧淼劍’,在三樓練功室都快生鏽了”
音調陡然拔高,然後又慢慢降了下來,徐母搖搖頭,
“一禾,你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嗎?嗬嗬嗬……”
徐一禾輕笑一聲,也不在意被徐母搶走的酒杯,隻搖搖晃晃的踩著高跟鞋又到酒櫃給自己倒了一杯。
徐母同樣跟了過來,一臉怒其不爭:
“一禾,自從幾年前突破先天之後你就停了下來,但你要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先天高手很快不再尊貴唯一,不再具有話語權,也不會再讓付,王,齊,周幾家家主信服歸順,俯首帖耳。”
“現在的徐家,一個先天已經鎮不住場子了!”
不知不覺中,徐母的音調又拔高了幾個度。
徐一禾靜靜的聽著,目光卻迷離沒有聚焦,透過落地窗看向二沙島還有廣州的夜景。
直到過了很久,徐一禾突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媽,聽說大洲島那邊,那個家夥真的拜真君為師了,修的還是什麼……雷法?”
徐母愣神了片刻,隨後淡淡的點點頭。
“嗯。”
“嗯。”徐一禾同樣點點頭:
母女之間突然沉默了下去,整個包廂中隻有徐一禾手中高腳杯搖晃的聲音。
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什麼波動,更談不上後悔,徐一禾隻是感覺自己的心臟在一個勁的顫動。
她隻是沒有想到,那個一無所有像是垂死之人在病床上的人,真的可以再站起來,而且站的那麼高,那麼遠。
十年時間,理應會忘記很多事。
可時光匆匆,卻總有它帶不走的東西。
徐母麵色陰晴不定,一字一頓,冷冷出聲:
“一禾,不要再想那些了,我們現在需要防範的,是他會不會借助白雲道院或者真君弟子的身份向我們報複,我已經聯合周家,付家控製好社會輿論……”
徐母還沒說完,就被徐一禾揮揮手打斷了,
“媽,不用了,放心,他不會報複我們的……”
“知人知麵不知心,小人發跡會想著衣錦還鄉,睚眥必報,人心難料,你怎麼知道?”
徐一禾麵色酡紅的搖搖頭:“可我就是知道。”
徐母的眼神頓時像鷹一般陰鷙:
“一禾,你醉了。”
“不,我沒醉。”
徐一禾癡癡的笑著,隨後搖搖頭,捏著裙擺搖搖晃晃的走到了落地窗前。
“媽,我們二沙島可以開一家奶茶店嗎?我想喝……”
徐母聞言瞬間站了起來:“你瘋了?二沙島是什麼地方?隻有各個財閥的家主才可以進入,你開什麼奶茶店?”
徐一禾沒有說話,麵色雖然依舊酡紅,但是卻已經平靜了下來,望向窗外的五官精致的空洞著。
她現在是徐家唯一的先天,再徐家另一個先天出來之前,隻要她堅持,就是家主也不會違背她。
“還說沒醉,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徐母誇張的搖搖頭,隨後按著酸痛的額頭踩著高跟鞋小碎步走出了廂房。
“噴!”廂房大門被大力關上。
徐一禾知道,她的母親妥協了。
徐一禾眼睛慢慢眯了起來,恍惚間像是又看到一個麵相平凡的男孩的提著兩杯奶茶,敲開自己的門。
“那應該是酸甜的,帶著點冰涼……”
“原來……那已經是十年前了嗎?”
癡癡的笑著,又幽幽的想著,
十分鐘後,當徐一禾離開廂房時,麵上的酡紅已經消失。
那一晚,二沙島的很多人都說徐家的女劍仙醉的很厲害。
但是後來的徐家沒有承認,後來的徐母也沒有承認,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先天高手是不會醉的,
至少,不會因為幾瓶紅酒而醉。
……
“東南蕩魔”和“大洲島帝流漿”的餘波仍在繼續,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道盟特異局白雲山接連有弟子白日築基的消息傳出。
在東南蕩魔之前,每一位先天高手的出現都是華國盛事,其所屬道院或者道統要廣邀四方道友,設宴慶賀,如今近乎井噴的先天高手突破速度一時之間讓整個華國都反應不過來。
然而任憑先天修士蜂擁冒出,仍有幾個名字一直是在熱搜的榜首。
靈曆十一年六月十一日,白雲道院廣邀華國修士,到山參加收徒大典。
在全國媒體直播前,王書桓,李靈兒,小卓瑪,劉明,朱靈五人拜了天地君師,三清道祖,正式成為真君親傳弟子。
其間山姆煉金會,櫻花八咫烏,歐洲聯盟,澳洲巫會……近乎有頭有臉的國際修行聯盟均在公共媒體發文慶賀,並由駐華使館上山送來禮物,一時之間,王書桓,李靈兒無五人風頭五兩。
到了十月,大洲島帝流漿的餘波才漸漸平息,白雲山和道盟的先天修士出現速度開始趨於正常值。
從靈曆十一年二月到十月,八個月時間裡,白雲山新近先天共53名,道盟與特異局新晉先天83名,華國公開的先天修士至此突破雙百之數。
然讓人惋惜的是,華國到底沒有出現新晉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