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沒有說出來的話,傅安安一聽就懂。
她抬起頭,被淚水洗過的眼睛,又黑又亮,黑曜石般熠熠生輝。
“顧姐姐,我們相依為命,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不管,你去哪裡,就帶上我去哪裡,說話要算話。”
幾句話,卻讓顧斯銘感受到她堅定不移的決心。
喉間沉默地歎了口氣,無奈應了聲,“好,我說話算話。”
話音剛落,他的下巴就被圍上來的日國小隊長猥褻地摸了又摸。
“真漂亮,真香啊!”
傅安安,“……”
顧斯銘無奈的表情,即刻凝固成揮之不去的惡心。
走出狹窄小巷,兩人被塞進了汽車後車廂,手腳都用繩索捆綁得結結實實。
傅安安與顧斯銘背靠背,飛快掃了眼四周。
車廂裡關押了十幾個臉龐蒼白哀聲啜泣的年輕女郎,雙手雙腳也都被繩索捆綁住。
甚至還有三四個腹部微微隆起的孕婦,夾雜在其中。
傅安安的心,突突往下沉。
喪儘天良的日國鬼子們,這是連懷孕的婦人都不放過。
“顧大哥,我們這一次,隻許成功,隻能成功。”傅安安壓低聲音說。
一旦狙殺佐藤大佐失敗了,她失去性命不要緊。
可所有被押入軍事基地手無寸鐵的女郎和懷孕的婦人,就該死無葬身之地。
傅安安心中越仇恨,臉色越平靜。
唯有攥成一團的拳頭,越攥越緊,手背上的淡青色細筋,根根凸起。
顧斯銘凝重點頭,“安安放心,內有我們,外有督軍,佐藤大佐死定了。”
汽車行駛在長江路,經過中央飯店。
傅安安透過車窗,清澈而堅定的目光與厲梟擔憂的目光碰撞。
他動了動唇,無聲說,“安安保重。”
傅安安一眨不眨盯著他,微微一笑。
直到那輛裝載傅安安的汽車駛離了視線,厲梟才收回眸光,對著身後的沈逸風沉聲開口。
“你去秦淮河入口處的三汊河,找到顧大總統的副官馬成,告訴他把那將近一萬的兵力,化整為零全部進入南城,再找個地方休整等我的命令。”
能否把佐藤大佐連同整個軍事基地一鍋端,就看馬成他們了。
“厲哥,我馬上去辦。”
沈逸風知道情況的緊急,收斂了痞笑,轉身拉開房門狂奔而去。
厲梟收拾一番,換上長衫馬褂,戴了副圓框眼鏡,慢條斯理去往福昌飯店。
他早已收到情報,朱乾川與喬曼就下榻在這家飯店。
為了狙殺佐藤大佐,救出所有被押入日國軍事基地的女郎們,傅安安不惜以身犯險,打入日國鬼子內部。
傅安安生死攸關,他絕不允許整個計劃功虧一簣。
福昌飯店比不上中央飯店內部金碧輝煌的裝修,倒也算乾淨典雅。
厲梟閒庭漫步走進去,看似悠閒,實際上豎起耳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沒發現可疑之人,他邁開腳步穿過正堂,矯健上了二樓。
找到朱乾川的房間,推開虛掩的木門,閃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