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斯銘搖了搖頭,“殺人手法很乾淨,連發兩槍,直擊心臟,阿祥當場斃命。”
“另外,從他雙手雙腳捆綁的痕跡,可以肯定一點,他當時是和安安一起被人擄走。”
“以安安寧死不屈的性格,擄走她的人,必定用阿祥的性命逼迫,她才會毫無反抗地跟了對方走。”
“所以,為何阿祥突然死了,又拋屍到黃浦江,具體原因不詳。”
“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前幾天的滂沱大雨,拉高了黃浦江的水位。”
“導致阿祥的屍體,沒有順著黃浦江下遊漂流到長江,反而被衝刷到外灘的黃浦江畔,被出江打魚的漁民發現了。”
“浸泡在水裡三個小時左右,就算有一些蛛絲馬跡,也被江水衝洗乾淨了。”
顧斯銘摘下橡膠手套,侃侃分析。
幾天幾夜擔心傅安安的安危沒有睡覺,臉色憔悴,眼下一片青黑。
尤其是一夜之間花白的大半頭發,落在厲梟眼底,隻覺得心裡酸澀的厲害。
有股惺惺相惜的痛。
厲梟擰著眉心,抬手拍了下顧斯銘的肩膀,說道,“保重身體。”
顧斯銘揉了揉突然起霧的眼睛,勉強扯了一抹笑,“督軍也該保重身體,以免安安擔心。”
從來溫潤如玉的男人,大概是徹底認清了傅安安已經是厲梟未婚妻,自己再也沒有得到傅安安的可能,最後那點不甘心,漸漸化為了灰燼。
麵對厲梟時,終於能夠放下心結,坦然說出關心的話。
做不了安安的丈夫,那就做她一輩子的大哥,也不錯。
顧斯銘自嘲一笑,用鴕鳥般的心態安慰自己。
厲梟敏銳感受到他心態的突然轉變,以及轉變後的坦然,輕輕點頭,“謝謝。”
假如他站在顧斯銘的立場上,大概率也做不到這般的坦蕩無私。
顧斯銘此人,於公於私,都是不可多得的合作對象。
厲梟欣慰有這麼優秀過人的男人,對傅安安情深意切。
沉吟了會兒,他開口道:“其實,安安突然失蹤,我一開始懷疑的人,是朱乾川。”
“他與安安和離之後,出於不甘,更多的,是出於男人自私自利的占有欲,經常去糾纏安安。”
“哪怕安安對他厭惡至極,他也照樣糾纏不休。”
“一旦我與安安訂婚成功,安安就是我名正言順的未婚妻,過段時間,也將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到那時,他對安安那些愧疚悔恨與不甘的複雜感情,就再也找不到出口。”
“所以他孤注一擲,趁亂擄走了安安。”厲梟麵色沉沉。
顧斯銘臉色微變,“阿祥雖是安安的司機,但也是安安看中的人,如果是朱乾川,他為何要殺害阿祥?”
“這也是我猜不透的疑點。”厲梟冷聲說。
接著捏了捏眉心,眸色一寸一寸冷下臉,帶著揮之不去的擔憂:“我更擔心的是,安安落在朱乾川手裡,畢竟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她落在了厲紹手裡,就隻有一個結果。”
死亡。
顧斯銘也想到了。
“厲紹此人骨子裡陰邪殘忍,愛好各種虐殺手段,不求過程,隻問結果,最喜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安安真落到他手裡,隻怕生不如死。”
“再怎麼冷血殘忍的畜生,也有軟肋。”厲梟眸光冷透。
他的聲音低沉,音量不高,但在血腥撲鼻的驗屍房裡格外淩厲。
顧斯銘已經確定了阿祥身份,沒找到任何線索,便揮了揮手,讓兩個小警察把阿祥的屍體帶走,找塊風水寶地,妥善安葬。
為了安安而死的忠仆,值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