滻河清淺,素水明淨,一排排岸邊楊柳,一條條綠枝垂堤。
河岸荒野,不見人家,朗日高懸,清風陣陣。
一枝枝楊柳搖曳舞動,清風拂過水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起粼粼波光。
在一棵茂盛的楊柳樹下,一個頭戴鬥笠,身穿布衣的老人坐在岸邊草地上,正乘著陰涼悠閒地釣魚。
老人此時昏昏欲睡,腦袋不住地一抬一點,明顯是在打盹兒。
而在老人身旁的竹簍裡麵鋪著幾張荷葉,乘著半竹簍的河水,裡麵有五、六條手掌那麼大的魚兒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裡麵。
這時身後傳來一陣‘簌簌’聲,老人全然沒有發覺,依舊在吹著清風愜意地打盹兒。
忽然一隻稚嫩中還帶著一絲嬰兒肥的小手悄摸摸伸了過來,五根短小的手指頭胡亂抓摸著探進了竹簍裡麵,按住一條半死不活的草魚便抓了出去。
然而那草魚在竹簍中雖然半死不活,可被那小手抓出來後卻突然來了精神。
隻見那草魚猛地一擺,瞬間從那隻小手上彈飛起來,然後淩空一個擺尾,‘啪’地一聲就打在了一張同樣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上。
“哎喲!”鼠寶兒痛叫一聲,左臉上立時出現了一道鮮紅的魚尾印。
這一聲痛叫也驚醒了老漁翁,他猛地抬起頭來,抄起手裡釣魚的細竹竿就打了下去。
隨著‘綁’地一聲輕響,竹竿敲在了寶兒的腦袋上,寶兒再次痛呼一聲,趕緊趴在地上用抱住了腦袋。
那老漁翁一看到寶兒,又是一竹竿敲了上去,不過這次力氣卻小了許多。
“好個偷魚賊。”老漁翁一邊說一邊將竹竿敲在了寶兒頭上。
寶兒也不敢反抗,隻是趴在地上雙手抱頭,閉著眼睛自顧自喊道:“挨你一頓打,這條魚就歸我了。”
“憑什麼?”老漁翁道:“你來偷我的魚還有理了?打不得你嗎?”
寶兒道:“誰偷你的魚了?我是撿魚,沒有偷。”
老漁翁聽到這話不禁失笑道:“從我魚簍裡撿是吧?”
寶兒說道:“魚是河裡的,簍是山中竹子編的,憑什麼說是你的?我還要說你偷魚呢。”
“我偷誰的魚了?”老漁翁反問一聲,隨手又是一竹竿敲在了寶兒頭上。
寶兒指著滻河道:“這河歸滻河龍王管,你在這裡釣魚就是偷滻河龍王的魚,我要去滻河龍王那裡告你。”
“喲?”老漁翁笑道:“你麵子還不小呀,能找滻河龍王告狀,龍王會理你嗎?”
寶兒說道:“這你彆管!”
“哈!好囂張的小賊頭,到這時候還敢嘴硬,叫你嘗嘗我竹竿的厲害。”老漁翁說著,又是‘綁綁綁’一連串敲打。
寶兒一聲不吭,抱著腦袋挨了十幾棍,最後老漁翁打的手酸了這才說道:“今天就饒你一次,趕緊走吧。”
寶兒從地上抬起臉來,悄悄偷瞥了一眼老漁翁,抱著腦袋的雙手突然按了下去,雙手緊緊抓住那條草魚起身就跑。
“哇,好個小賊,還不改性。”老漁翁氣的站起身來,提著竹竿就追了上去。
寶兒充分發揮自己矯健敏捷的天性,在河岸上幾個奔跑跳躍就消失在了山林中。
老漁翁眼見追不上,便也不再追了,而是在歎了口氣後走了回去。
卻說寶兒甩開老漁翁後,飛奔了一裡多的山路,終於回來與武照會合了。
此時武照正有氣無力地坐在那裡,她已經一天一夜沒吃飯了,餓得前胸貼後背。
主要是這幾天吃的不是鬆果就是野果,沒有任何油水,再加上腿上有傷,還要趕路,今天眼看離滻河就隻有一裡地了,終於還是支撐不住倒在地上,然後就起不來了。
寶兒抱著草魚跑了回來,獻寶似地對武照說道:“武頭兒,你看,大魚兒。”
武照定睛一看,果真是條草魚,她馬上咽了一口口水,虛弱地說道:“快,架火,烤魚”
“嗯嗯。”寶兒點點頭,將草魚揣進衣服裡麵,然後開始架柴生火。
一股火焰騰起,寶兒又趕緊到一旁的小溪邊用石片刮魚鱗,剖魚腹,然後用木棍串好。
回來後火頭已經燃過,剩下的是一堆燃燒正旺的木炭,寶兒趕緊趁火烤魚,片刻後一股魚肉香氣便鑽進了兩人的鼻尖。
“寶兒,把你昨天摘的酸橘子剝了,把汁水淋擠到魚肉上去。”武照連忙說道。
寶兒點頭照做,然後取出一枚酸橘子剝開,用手捏出橘子水淋到了魚肉上。
一瞬間一股魚肉和橘子混合的果肉清香飄然而起,令人垂涎三尺。
武照瘋狂咽口水,看著那逐漸變得金黃色的魚肉垂涎欲滴。
而寶兒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焦黃色的的魚尾,不停地用舌頭舔嘴唇。
“好了嗎?”武照問道。
寶兒把草魚轉了一圈,說道:“還差一點。”
武照點點頭,很快又問道:“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