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符詔被展開的那一刻,二人靈台中的‘仙官玉牒’立刻飛出眉心,直接化作一片仙光消散一空了。
莊衍揮手道:“拉下去,打散神體,投入輪回。”
“是。”那一排鬼差上前領命,然後將小郭山土地及陰風山土地拖了下去,先用陰鬼棒打散神體,接著又用勾魂索將其魂魄鎖住。
兩人隻發出一陣淒厲鬼號,但很快便被鬼差一頓打鬼棒打得服服帖帖,然後直接拘走了。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後,莊衍便對劉堰說道:“事情已經辦完,現在你們可以回天上去了。”
劉堰聽到這話,卻上前說道:“真君,屬下有一建言,望真君鑒納。”
“哦?什麼建言?”莊衍笑著問道。
劉堰說道:“真君,如今正當玄仙大劫,地陸之上妖魔層出不窮,依屬下所見,不如在人間設一‘伏魔殿’分司駐地,我等直接在此公辦,捉拿妖魔,免了上下天界之勞,豈不更加方便?”
聽到這話,莊衍目光一亮,回頭看著劉堰道:“你這建言倒頗有見地。”
“不過,如今我被貶下界,不便乾涉天上之事,玉極真君府的事情我已令火靈真仙全權執掌,你們先去請示一下火靈真仙吧。”莊衍說道。
伏魔殿雖然就歸玉極真君府管轄,也就是歸莊衍管轄,但莊衍畢竟現在被貶下界,且已將玉極真君府的權柄下方給了火靈真仙。
他雖然可以直接做決定,但卻不能這麼做,他必須要尊重自己交給火靈真仙的權柄。
正因為火靈真仙執掌玉極真君府的權柄是他給的,他才更不能不當回事,因為這樣做損害的是他自己的威信。
有些時候,有些事,要走的流程是必須要走的。
就好像殺獼猴王和殺小郭山、陰風山土地不同,獼猴王隻是個妖王,說殺也就殺了。
但小郭山、陰風山土地不同,哪怕他們的道行修為給獼猴王提鞋都不配,但就因為他們是天庭九品仙官,殺他們也必須在人間部走程序,有了人間部符詔褫奪二人官品神職後才能殺。
當然莊衍也能直接殺,但始作俑者其無後乎?你做初一彆人就能做十五,如無必要,不要去做那個首先破壞規矩的人。
劉堰做了這麼多年仙官,當然明白莊衍的意思,當即躬身應道:“是,真君。”
然後劉堰便帶著黃風大聖及眾天兵,收了隊伍駕雲而起,直上一重天去了。
此刻青瓶山上就隻剩下了莊衍和抱節、修篁二童子,莊衍對二人說道:“我要繼續推演天機,你等好生看山,如無要事,不要來打攪我。”
二童子聞言當即躬身一拜道:“是,老爺。”
莊衍微微頷首,隨後回到了大殿之中盤坐下來,開啟了‘搜查天機’,繼續推演觀察那混沌不清的天機。
此時此刻,元謳山。
敖嫣與那宣靈侯相互攙扶著站在那裡,二人雙目通紅,眼眶中淚如泉湧,刺痛萬分,二人正處於失明的狀態之中。
那些先前來神府謁見的一眾地神被三昧神風吹散到了各處,現在也不見返回。
至於元謳山神府內的那些妖兵,也都被吹得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君侯,現在我們怎麼辦?”敖嫣問道。
宣靈侯道:“我眼睛疼痛難忍,難以視物,你呢?”
敖嫣道:“君侯,我也一樣。”
“唉。”宣靈侯歎了口氣,道:“眼識受損,神念也不好用了。”
修行之人是可以用神念探察周邊事物的,某些時候跟眼睛有一樣的功能。
但那三昧神風直接傷到了宣靈侯他們的眼識,眼識屬於‘六識’之一,代表著生靈的‘觀見’之力。
所以眼識一旦受損,神念自然也就受到了損壞。
敖嫣朝周圍輕喚了幾聲,周圍隻是一片寂靜無人應答,便說道:“那些地祗神和妖兵也不見了。”
宣靈侯擺了擺手,道:“他們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到這裡,宣靈侯從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仙符,說道:“隻好叫那無燈道人過來,先帶我們去找個眼科大夫,治好眼睛再說。”
敖嫣聽到這話卻是一怔,連忙道:“君侯,此人利益之心太重,真要叫他過來嗎?”
宣靈侯道:“眼下這般情形,隻有他過來才是最穩妥的。雖然貪財了一些,但卻能保你我安全。”
說罷,宣靈侯直接捏碎了手中的青玉仙符。
隻見一道仙光騰空而起,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接著宣靈侯與敖嫣在原地等了一盞茶的時間,片刻後便有一片仙雲由遠及近,須臾間便落到了宣靈侯與敖嫣麵前。
一個身穿黑袍,麵容黝黑的道人現出身形,他手執一柄漆黑的拂塵,走上前來看了看宣靈侯與敖嫣,驚訝地道:“君侯、龍王,你們二位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咦?這裡是元謳山?怎麼變成這樣了?”
宣靈侯歎了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無燈道人,我二人被黃風吹壞了眼睛,你速帶我二人去找個眼科大夫,將我們眼睛治好。”
無燈道人聞言笑道:“沒有問題,隻是我還是那個價,幫你做一件事,你給我一萬紫錢。”
敖嫣說道:“老顧客了,就不能便宜點?”
無燈道人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早已說過,隻有讓我‘無燈死’心服口服、傾心敬佩之人,我才不收他紫錢並為其做事,否則一件事一萬紫錢,分文不少。嫌貴?嫌貴那就另請高明咯。”
“好。”宣靈侯直接應道:“一萬就一萬,老規矩,事成立付。”
“好好好,君侯到底是出身非凡的極尊貴之人,說話就是痛快。”無燈道人笑著說了一聲,然後抬手一揮,隻見一片仙雲從腳下騰起,載著宣靈侯與敖嫣直入雲霄,眨眼間消失在了天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