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先生坐在桌子後,他拿著電話的手的手肘壓著桌麵支撐著身體的平衡,另外一隻手夾著一支香煙,麵前還放著一杯加了威士忌的咖啡。
領口略微不那麼符合他身份的敞開,讓他看起來有點……憔悴。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感覺到了壓力。
利益集團就像是一棵大樹,無論它的樹冠有多麼的大,隻要砍樹人找到了它的主杆,就能很容易的讓它倒下。
所以對於利益集團來說,他們需要做的就是讓層層的樹冠形成一個壁壘,把自己的主杆保護在最中間,不讓砍樹人發現,更不能讓他們靠近。
現在,威廉姆斯市長正在瘋狂的砍伐他們的那些枝丫,樹冠。
已經有好幾個小商人扛不住壓力選擇了妥協,更關鍵的是威廉姆斯市長又改變了一些態度,他表示如果願意簽字,那麼他還是可以繼續提供置換補償的。
原本他說最後通牒之後就不再提供這些,這就等於是把他們這批堅持住的人推到了一條鋼絲上,已經沒辦法回頭了。
所以即便那些人沒辦法也隻能硬撐,試圖從維持住地價帶來的預期利潤中補償自己的損失。
可現在威廉姆斯市長突然決定再給他們一個機會,很多已經在鋼絲上站不穩的人,立刻就選擇了後撤。
一旦這些人都離開,他們的堅持就毫無意義,同時灣區利益集團的權威性也會跌到穀底。
人們都會認清一個現實。
這一次,他們不是市長的對手!
所以現在已經不僅僅隻是打擊藍斯來震懾威廉姆斯市長就能起到作用的時候了,他們需要更激進一些。
他的話,詢問霍夫先生是否隻有極少數人知道那些人的存在,讓霍夫先生感覺到了不妙。
他撕了撕領口,輕聲說道,“我們需要一個重量級的籌碼來讓威廉姆斯坐下來和我們談,讓他主動和我們談,而不是我們去求他談一談!”
霍夫先生硬著頭皮說道,“乾掉藍斯難道不算是一個重量級的籌碼嗎?”
查爾斯先生吸了一口煙,“他是市長,我的兄弟。”
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霍夫先生陷入到了無法回應的情況中。
是的,他是市長,他可以任命這座城市中幾乎絕大多數政府機構的負責人,警察局局長,商業服務局局長,任何在他權力範圍內的。
“如果是前幾天,他還沒有提出可以重新提供補貼,我不會這麼想。”
“他不讓步實際上是一件好事,這就像是你要去見你的老情人,你的妻子不願意讓你出門,你會嗬斥她,然後摔門而去。”
“問題還不算太嚴重。”
“可如果你開始欺騙你的妻子,那麼問題比摔門就嚴重得多!”
“他為了瓦解我們已經能夠說話不算話了,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當你為了某件事已經開始沒有原則的時候,就是你絕對不會退讓的時候!”
“藍斯的死不會讓他停下來,隻會讓事態繼續升級,更加堅定他對付我們的想法。”
“我們需要更重的籌碼!”
霍夫先生聽完之後不得不承認,查爾斯先生說得很對,他現在頭也很疼,也不想再去思考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你到底想要他們做什麼?”
下一秒,聽筒中就傳來了霍夫先生最不想聽到的,但已經聽到了的一個名字,“亞瑟。”
“法克!”,他直接罵了一句,“你這樣會壞了規矩,他還在任職上!”
查爾斯先生吸了一口煙,把還剩下的一部分直接丟進了煙灰缸裡,“這他媽和我沒關係,我隻知道如果不搞定他們,我們就會被搞定。”
“一旦他們不再相信我們,很快灣區就會分裂,那些背叛者和投機者會站在他們那邊,然後想辦法把我們送上餐桌。”
“就像我們以前做的那樣!”
“你考慮一下。”
霍夫先生沉默了片刻後又罵了一句,掛了電話,綁架亞瑟這種事情讓他感覺到查爾斯先生真的瘋了!
誰都知道威廉姆斯市長最偏愛的就是他的小兒子,雖然他的小兒子不會成為他政治遺產的繼承者,但是肉眼可見的偏愛是事實!
動了亞瑟,才有可能讓他們之間真的沒有緩和的餘地,但是不動……
從什麼時候開始,城市內的這些東西變得這麼麻煩了?
或許從西德尼市長想要最後一搏開始,他雖然沒有能成功,但也掀翻了城市微妙的平衡!
晚一點的時候,霍夫先生最終還是作出了妥協,他也打聽了一下他不在金港城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甚至聽說碼頭股東那邊似乎也在串聯搞什麼鬼東西。
越來越多不利好的消息讓他也變得焦躁起來,他經過痛苦的思考後,認為亞瑟或許是一劑毒藥,但當這個毒藥能先延續他們的生命時,這就是一劑神藥!
晚餐後,霍夫先生把裡奇和大衛都找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一坐下,裡奇就問道,“是不是要對藍斯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