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真的呢?
自己還有大仇沒報,不能死在這裡。
但要因此牽連狸鄉那些無辜的狸貓嗎?
父親,兄長,桃冬可能報不了仇了。
她沉默一會兒,小嘴微微抿起,正準備起身跟著他回去。
“你走,我們桃冬沒做錯什麼。”
狸五郎擋在桃冬麵前,怒視袈裟懸,其他年輕狸貓也聚在一起,一齊朝著袈裟懸炸毛:“快走開!”
這群狸貓吃了豹子膽?
袈裟懸有些意外,目光落到酒肆中那觀察自己的六位大妖怪身上,若有所思。
這些大妖怪因為一時俠義可能出手相助,卻不可能一直保護狸貓們。
“早就聽說過狸鄉了,據說是個仙鄉,好地方啊。”
他說著這樣莫名其妙的話,大搖大擺地回了青樓。
桃冬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狸貓們,瑩潤澄澈的眼眸裡起了水霧。
“五郎叔,三太郎,狸豆,你們為什麼?他是妖魔啊.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沒錯,桃冬。”狸五郎沉聲道:“所以不用道歉。”
三太郎,狸豆等狸貓們下意識挪開視線,雖然不作回應,卻也沒讓開身形。
“彌生死了,你是他妹妹,我們該保護你。”
桃冬抽噎著,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望著白狐離去的方向,眼前的世界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妖市通明的燈火在眼前糊成一團光暈,其中仿佛有一團白色若隱若現。
狐狸大人,你會回來嗎?
袈裟懸回到青樓。
老鴇和龜公聽說其戰勝,彈冠相慶,妓女們則暗自歎息不忍。
老鴇卻不管她們是什麼心思,連忙招呼著她們迎接袈裟懸,又擺上了酒席,親自給他斟酒。
鏘鏘!
樂師快速撥動三味線,尺八嗚咽著響起,伴著小調的曲子,身著華服的妓女在和室中央起舞,袈裟懸洪亮的笑聲響徹樓宇。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有關狐妖戰敗的消息迅速傳播開來,賭坊中響起一陣歡呼,不過莊家卻還沒結算。
“我們贏了,為什麼不結算?”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賭局裡說了,到天亮之後,現在天還沒亮,萬一那位狐妖大人又回來了呢?”
“不是,回來送死啊,你當他傻是嗎?”
“算了,等到天亮也無所謂,要不再開一把賭局,賭狐妖回不回來?”
“好!”
妖市中的星鬥明月不曾變換位置,但外界的月亮卻不斷往西沉落,啟明星即將亮起。
妖市中央的神殿樓閣中有神明的力量在複蘇,這是威嚇,也是提醒。
不屬於妖市的妖怪們漸漸離去,談論著今晚的歡聲笑語和趣聞,這些妖怪倒不怕外麵有大妖怪張嘴等著。
這是屬於妖市眾多大妖怪的默契——不得向來往妖市的小妖出手。
否則小妖不來,各種商品、靈果、靈酒從哪兒來?
誰來當妓女,樂師,侍者?
當然,如果有妖怪膽敢挑釁大妖,則不在這默認法則的保護之列。
“天要亮了。”
袈裟懸從床榻上起身,瞥了眼床上幾乎要被他吸成人乾的妓女,披上棕色吳服,扛著十文字槍往和室外走。
路過酒肆的時候,目光掃過準備離開的狸貓們和那六個大妖怪,最後落在桃冬身上,咧開嘴。
“我在外麵等你。”
沒有了退路,桃冬反而勇敢起來。
她與袈裟懸對視著,晶瑩的眼眸中滿是倔強。
袈裟懸笑了笑,不在意地走了。
他來到妖市外,化為一頭人型巨熊,扛著十文字大槍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周圍森林裡有不少大妖、賭徒也在觀望。
“那狐狸會來嗎?”
“不好說,這天都快亮了,我看懸啊。”
“他最好彆來,放聰明點,我可是押了二十枚神錢。”
妖怪們議論紛紛,狸貓們從妖市中出來,桃冬站在狸貓中忐忑地望了望周圍,沒見到白狐的身影,心中涼了半截。
袈裟懸扛著十文字槍轉頭,先是向那六位大妖怪打了聲招呼,隨後看向狸五郎。
“這六位不可能永遠護著你們,把那小狸貓交給我,一筆勾銷。”
狸五郎正要回應,周圍有妖怪指著東邊說道:“有除妖師過來了!”
“什麼,除妖師?多少人?”
有妖怪驚恐地說道,兩腿戰戰幾欲先走。
一個除妖師不可怕,可怕的是除妖師一來就是來一堆,跟捅了馬蜂窩一樣。
“一個人。”
“一個?”
妖怪們一副,就這?的表情,看向東邊。
那裡一條被走獸踩出的小道,有青年正朝這邊大步奔來。
他身材高大,穿著浴衣,腳踏木屐,腰掛長刀,迎著光,看不清長相。
“凡人?”
袈裟懸那滿是疤痕的大鼻子聞了聞,發現是陌生人的氣息,像是除妖師。
“大早上的就有點心送上門。”
人型巨熊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手中大槍隨手一戳,那人靈巧躲開,同時往前躍進數步,湊近到距離他數米的距離。
嗯?有點意思。
袈裟懸正要伸出毛茸茸的手一撈,準備將這凡人當肉腸般塞入嘴裡。
卻見他手握刀柄,聲音平靜且熟悉:“澄明一文字長光。”
桃冬聽到這聲音,心臟甚至慢了半拍,仿佛窒息一般,緊接著是巨大的驚喜。
她倏地抬起頭,如秋水般的眼眸看過去,青年朝著巨熊奔去,長刀出鞘,有朦朧的靈光附在上麵,在朝陽並不起眼,卻讓在場眾妖汗毛直立。
鏘!
“雲切。”
淩厲刀光在聲音傳到眾妖耳朵前亮起。
噗!
有鮮血濺起。
本來想寫完的,但寫了四千多字還沒寫完,打鬥雖然是摧枯拉朽,但還是要好好描寫一下,桃冬的心理我都沒怎麼描寫,感覺腦子暈乎乎的,寫不了細節的感情,得清醒些再寫。明天再寫吧,兄弟萌我撐不住了,今天寫了快九千字了。
求點票票,快九千字了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