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狐狸妖怪的聲音,和阿瑜很像。
真由理的房間依然亮著燈,似乎是準備一整夜都不關燈。
真由理正打著哈欠,心中正尋思阿瑜所說的狐狸式神怎麼還不來。
忽然來了一陣風,與這道奇怪微風一同而來的,還有道低沉且溫柔地聲音。
“真由理,睡覺不關燈可不行哦。”
這聲音沒有任何前兆,沒有腳步聲也沒有開門或者彆的有人進自己房間的聲音。
真由理先是嚇得往被窩裡一縮,但隨即反應過來,掀開被子坐起身:“是阿魚嗎?”
“聰明,是我。”
東野瑜坐在真由理的床邊與女孩麵對麵交流:“你不害怕嗎?橋本小姐剛才看到我的時候差點報警。”
“阿魚你彆介意。”真由理莞爾一笑,為橋本理莎回護道:“姐姐是因為擔心我的安全才這樣的?”
“我沒有介意。”
東野瑜搖搖頭:“這裡麵還有阿瑜的原因,他忘了給橋本小姐打電話,以至於我一到這裡,橋本小姐就沒有停下過懷疑,等回去我一定罵他幾句。”
“阿瑜一定是因為擔心我才忘了的,阿魚你就彆生氣了,我給你唱歌怎麼樣?”
話說到這裡,東野瑜還在猶豫要不要拒絕,真由理正準備表演,
哢噠,
房門被打開,橋本理莎站在門口,看向在床上聊天的一人一狐,心中放心了一些,想了想,說道:“真由理是不是該睡覺休息了?”
“嗯。姐姐,我這就休息。”真由理笑著點頭,縮進被窩裡蓋好被子,心中其實有些失望,自己還沒給阿魚唱歌,不過明天也行吧?
東野瑜看出了橋本理莎的擔心,於是說道:“您要是實在擔心,就和真由理一起睡吧。”
橋本理莎有些意外:“那阿魚,你”
“我躲在床底下保護你們。”
東野瑜說罷,化作一道霧氣鑽入床底下,法力催動風鈴。
一道清脆的鈴音響起,純白微光如螢火般閃爍過後,神魂所化的霧氣連帶著氣息一同不見了蹤影,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
橋本理莎關上房門,坐到真由理的床上,有些想往床底下看,但又覺得這樣有些失禮,而且還有惹惱這位狐狸式神的可能。
“您還在嗎?”橋本理莎試探著問道。
“我在,有事嗎?”沉穩平和的聲音回答道。
“沒,沒有,隻是問一下。”
橋本理莎坐在床邊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躺到床上,看向睡在一邊的真由理,伸手想默默她的頭,安慰她一下,卻發現她的呼吸聲已經平緩下來,顯然是已經睡著了。
兩天沒睡覺,沾著枕頭就睡很正常。
橋本理莎這樣想著,下意識想伸手關燈,但看了一眼真由理,又收回手,乾脆躺著打量一會兒女孩嬌憨的睡姿。
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有很久沒這樣和真由理一起睡了,平時工作忙碌,陪在真由理身邊的基本都是島村夫人,作為母親實在很難稱得上稱職。
可如果不工作,那自己就無法帶給真由理優渥的生活,也沒希望治好她的眼睛。
東京這座城市,就像是提出謎語的斯芬克斯,驅策著人們做出回答,若是回答錯誤便要將你整個吞掉。
然而大多數人的回答,從結果來看,總是難以稱得上儘善儘美。
橋本理莎無奈地歎息一聲。
“晚安,真由理。”
是在一個陽光朦朧的早上,窗簾外的晨曦拉出一條帶有溫度的暖色光帶。
“你醒了嗎?早上好,真由理,告訴你個好消息,蒼鸆小姐來接你了!”
有激動的女聲在自己耳邊回響,真由理迷糊地起床,揉了揉眼睛,原本虛無一片的眼前此時卻充滿了色彩。
橘黃色卡通圖案的棉被,棕色乾淨的木地板,純白色的窗簾,還有讓人看一眼就發自內心感到溫暖的金色陽光,色彩在眼前躍動,真由理莫名有一種落淚的衝動。
但她總覺得有一種很違和很奇怪的感覺,坐在床上仔細思考好一會兒,耳邊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風鈴聲音。
倏地想起來了。
對了,自己是看不見的。
那.
她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隨即反應過來。
這不是在現實中。
自己在做夢,這是哪兒?
真由理摸了摸身下的被褥,床頭擺放著熟悉的盲文故事書,是愛麗絲漫遊仙境。
這本書自己明明送給鈴音了。
還有周圍邊緣被泡沫包裹著的家具擺設,真由理回想片刻,這裡是自己住了八年的聖瑪利亞福利院。
為什麼會回到這裡?
正在真由理疑惑的時候,帶著溫和笑容的女人走到床邊催促道,“快起床吧小懶蟲,蒼鸆小姐很早就來了,等了你很久很久,你一直不起床,她該著急了。”
這聲音是式子老師?
真由理有些迷茫地在女人的幫助下穿好衣服。
蒼鸆小姐?啊,對了,是那位夢裡帶自己玩的大姐姐的名字,先前阿瑜在的時候為什麼忘了呢。
她正困惑著,門外又有聲音傳來,是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走過的清脆響聲,這聲音最後停在了門口。
“真由理醬,已經收拾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