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玉妃剛喊完,下一刻就聽前來報信的太監尖聲喊道:“皇上龍體抱恙,臨昏倒前聖上傳出口諭,需凝安郡主前去會診,凝安郡主何在!”
江清月趴在慕容懷胸前,埋著腦袋皺了皺眉心。
怪不得說不好脫身,合著在這等她呢。
心中略有不安,攥著慕容懷衣襟的手指無意識地收緊。
下一瞬,卻被溫熱的掌心覆蓋住,用力攥了一下算作安撫。
“彆擔心。”
慕容懷低頭在江清月耳邊輕喃一聲,按著不太安穩的頭在肩前,而後便把嬌小可人兒抱起。
“凝安郡主近幾日本就受了風寒,今日由因樁樁件件事耽擱,冷風中又站了一個時辰,現已發起高熱昏迷不醒,父皇那邊......太醫院都乾什麼吃的!”
這下可把在場所有人都震了一驚。
九皇子殿下何時發過這麼大的火?
這還是那個沉鬱寡言多有自卑的九殿下?
眾人眼睜睜看著九皇子抱著凝安郡主繞過傳聖上口諭的太監,直接往宮外走去。
那背影挺拔如鬆,抱著凝安郡主的雙臂也不見顫抖格外穩當。
更重要的是......
“九殿下走起路來為何不跛了!”
“是啊,不是說自年少時便患了腿疾,終日行走不利嗎?”
“嘶,我記得,年前見時九殿下走路還是挺不利索的,那腿都傷了這麼多年了,這怎麼突然就好了?”
“腿是傷的?我怎麼聽傳聞是患了腿疾?”
“可不就是傷的嘛,當年為救聖上所傷啊。”
竊竊私語落在身後,慕容懷抱著佯裝昏迷的江清月一步步穩穩當當走在宮道上。
起先江清月還想悄悄問問她該昏到何時醒來,畢竟皇祠宮到宮門口可是有著好一段距離,慕容懷若硬要將她抱著走出宮,她怕他明日胳膊就彆想抬起來了。
可轉念一想,此時她雙目緊閉,不知四周是否有隨行的宮人,亦或何人耳目。
再加之她是為了避免留在宮中給皇上看診才裝暈的,若是沒出宮門便醒來,隻怕這昏迷就要白裝了。
且從皇祠宮出來,慕容懷抱著她都走了有半炷香的功夫了,攬在她後背與腿彎的雙臂依舊平穩如初不見半絲顫抖,如此,江清月也就不想那麼多了。
輕微平緩的晃悠中,鼻間皆是熟悉的沉鬆香。
江清月回想起除夕那日,她借著醉酒的借口莫名其妙要他換回往日染衣的香料。
他倒是聽話,當真換了回來。
“若是困了,可小憩一會兒,鬥篷給你攏的很緊,透不進風。”
“九殿下,您剛剛可是吩咐了奴才什麼?”
一旁隨行的小太監小心翼翼地開口,隨後就被慕容懷冷然掃了一眼。
“本殿說,叫你們腳步放輕些。”
“誒,是是是。”
江清月頭埋在一片昏暗中聽著,唇角勾起微小的弧度,還真漸漸意識模糊地淺睡過去。
皇祠宮內,皇後心力交瘁地安撫眾人,最後溫嬪身上掉出巫蠱布偶一事,也在玉妃有意攪混水之下草草了事。
江清月與慕容懷談論是否要保下溫嬪時,並未避諱玉妃。
既然日後還要繼續仰仗江清月的頭腦與手段,玉妃也不介意順水推舟幫著將溫嬪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