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文?還得客人自己拆?”
此話一出,白氏聽清自家閨女的話,頓時有些茫然
“這也太貴了,這些小物件能賣那麼多錢?”
“客人能願意掏十文錢銀子買瓷,還得替咱們花力氣拆掉保護瓷器的稻草嗎?”
“青兒怎麼越說,阿娘越是糊塗了”
葉青釉輕笑一聲,一邊掏瓷件兒,一邊解釋道
“會有人願意的畢竟隻要沉迷上抽獎的人,幾乎沒有人可以逃離這個樂趣。”
白氏略略有些疑惑
“抽獎?”
葉青釉點頭,將從家中帶出來的各色廢布頭撕成約摸食指大小的布條,挨個塞進牢牢裹著稻草的小瓷件兒內裡,再用稻草重新掩蓋布條的顏色
“對,抽獎。”
“阿娘幫我將這些顏色的廢布條挨個塞進小瓷件兒裡麵,若是內裡沒有地方塞,就放在瓷件兒的底部總之不能漏出顏色來。”
“等塞完,我同阿娘說說,什麼叫做‘抽獎’。”
白氏聽得滿頭霧水,但還是憑著相信閨女的心,緊鑼密鼓的忙碌起來。
葉青釉不過兩步寬的小攤位上忙碌了一陣子,眼見隻剩下最後幾個瓷器,便放由白氏去忙碌,自己則掏出一隻不過半個大小的瓷塤開始吹奏起來。
她當然沒有學過吹奏瓷塤。
不過就好比修琴師雖不一定能通曉音律,可卻一定對宮商角徵羽,各個音階了如指掌,方便修琴一般,她在做出瓷塤之時,也一定會做到嘗試瓷塤的音階準確性。
所以,葉青釉了解最基礎的五個音,還是沒有很大問題的。
而恰巧的是,葉青釉前世裡,就有一首著名的五音童謠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一隻沒有眼睛,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洗腦的旋律貫徹腦海,吹塤者於己於身,其實是聽不太見其他人聽見的音調究竟是如何的。
不過,葉青釉卻是確定自己瞧見了白氏一副眉眼彎彎,滿臉溫柔的模樣阿娘都笑了,應該是不錯。
葉青釉將塤聲吹奏的更大了一些,不多時,便有一個約摸四五歲的孩童,一手拎著糖葫蘆,一手拉著自家阿爺來到了攤位前。
孩童啃著糖葫蘆聽葉青釉吹瓷塤,聽著聽著,咯咯直樂,童言無忌的指著葉青釉,朝著自家阿爺笑
“阿爺,這個阿姐吹的是什麼?吵的耳朵疼,好難聽!”
四下傳來幾聲友善的輕笑,葉青釉默默放下瓷塤,生平第一次,羞赧之心席卷了全身。
小童咯咯直樂
“我吹,我吹!”
“阿爺,給小寶買個這個吧,我吹得指定比她厲害!”
已經年過半百的阿爺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麼富戶,可身上也是不錯的衣料,又兼周身整潔,一看就有些閒錢,聽見孫子要求,哪裡有不肯,當場便要樂嗬嗬的掏錢
“小姑娘,你這是塤吧?幾文錢一個?”
有生意上門,葉青釉也顧不得什麼彆扭,當即便捧著瓷塤在隻到她腰部的孩童麵前展示了一圈
“阿姐這塤是瓷的,隻在咱們家有,這還是第一個,彆人想要還沒有呢。”
“小寶會選,真是個聰明機靈的。”
瓷的?
葉青釉話音剛落,便又吸引來了幾道目光,老丈原本掏銅板的動作也是一頓,細細瞧了幾眼瓷塤,不過落到葉青釉身上的時候,就變為了了然。
好幾道打量的目光在葉青釉的手上掃過,葉青釉仍是笑
“不是多上台麵的物件兒,隻是拿出來討個有趣,掙幾分辛苦錢。”
“您二位是初登門的客人,在我們家隨手買點兒彆的,這個瓷塤便當做添頭送您,老丈瞧著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