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細棠臉上一陣的心虛，急忙甩開抓她手的媳婦，急步走了。
沈清歡和姚沁對視了眼，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朱細棠前段時間跑到了集市上賣吃食，這個沈清歡從小芳嘴裡知道的，現在看來這個吃食問了問題，吃壞人了，人家找上了門來。
姚沁知道的比沈清歡多一點，“她賣的有冰糖葫蘆和花生糕，正常來說，隻要食材不壞都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現在大冬天，沒那麼容易放壞。”
“前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她男人不同意，鬨了幾天沒有去賣，這幾天又偷偷撿了起來。”
沈清歡對朱細棠性格是比較了解的，她能拋開麵子問題去當這小販，可見她缺錢到了很厲害的地步。
洪誌一個月工資也有幾十塊，正常來說，不經常買衣服買工業產品，這錢是夠了的。
不知道她是不是沒把洪誌的錢抓在手裡。
不過，沈清歡不甚關心朱細棠的事，有些人算計太過不修德行自食其果是遲早的事。
回到家，小芳已經給她做好飯了，沈清歡和她帶著繽繽一塊吃飯。
小芳問她：“清歡姐，你們過年是回老家嗎？”
“不出意外的話，是要回去。”
小芳好奇地問：“你們回老家是不是還要走親戚？”
“要走的，這是我們婚後第一次回去過年，有很多親戚還不知道我們在外地結了婚。”
時下就是個人情社會，人情來往是避免不了的。
小芳猶豫了下，道：“清歡姐，如果你們過年忙，我可以跟著幫忙帶繽繽，車費我自己出。”
沈清歡驚訝地看向她，“怎麼了？你不想在這兒過年？”
小芳跟著哥嫂在這邊隨軍，在嫂子底下討生活，怕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小芳搖了搖頭，“就是突然沒事做有些不踏實。”
沈清歡不確定她說真還是假，給她道：“趁著過年不用帶繽繽，你就好好休息吧，這幾個月你也辛苦了。繽繽爸爸可能有事要忙，但家裡人手夠的，他們會搭把手帶繽繽的，就算沒人幫忙，我自己也會帶。”
小芳點了點頭，“好。”
沈清歡對小芳挺喜歡的，做事勤快仔細，帶繽繽也有愛心跟耐心，有什麼做得不足的地方，給她說過，她能馬上改正過來，下次就不會再犯。
所以也願意為她考慮。
“小芳，我隨便問問，你要是覺得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沒有關係的。我想問，你的工資是自己保管還是給哥嫂？”
小芳回她，“我哥嫂沒要我的，但我每個月有給嫂子拿十塊錢夥食費。”
沈清歡覺得還行，“我不是去了省城學習嗎？我看到省城那邊有夜校，可以學習一些技能，到時候出來也容易找工作。我不知道市區有沒有，你自己攢兩年工資，到時候有機會可以找個技能學一學，找個好工作。”
小芳還年輕，沈清歡覺得不能一輩子給人帶孩子。
相比於，有家庭托舉的男孩，女孩要過得艱難很多，她看到的話，在能力範圍內，能幫一把是一把。
小芳一愣，眸中驚詫非常，一時間都沒找回自己的聲音，“清歡姐我、我可以嗎？我沒上兩年學。”
“可以啊，隻要交錢去就能學，你怎麼也上了小學，比其他不識字的人要好很多了。不過就是，這裡的學習不會分配工作，這找工作還是靠自己。”
“你哥那兒能幫你找到工作，那就沒關係，要是不能，就得自己來。當然，這隻是其中一條出路，並不是選擇了就一定能找到工作，走上康莊大道，我就是想告訴你，你不僅隻有帶繽繽這麼一個選擇，有時候多準備沒有錯。”
小芳聽進去了，“清歡姐我會好好攢錢的。”
沈清歡問起她其他事來，“對了小芳，我去省城的這段時間有沒有我的信啊？”
小芳立馬放下了筷子，“有，我正想跟你說的，一忙其他事就忘了。”
沈清歡讓她先吃完再去拿信，但小芳已經去抽屜那兒把信拿過來了。
沈清歡看了眼，有兩封信，一封還真是沈如海寫的，一封是馮微寫的。
吃過飯，她先打開沈如海的信。
沈如海在信的一開頭還是喊她妞妞，這是沈家所有人中，唯一的一個人這麼喊她的。
在她出生的時候，那會兒還不知道兩孩子抱錯，沈家是很歡喜的。
沈如海和夏虹前麵兩個是兒子，來了個女兒，算是圓了兒女雙全這個願望。
妞妞算是對女兒的愛稱，她上小學的時候，就覺得這名字土，不讓家裡人這麼喊她，但沈如海還是堅持。
在這兩個字出現在信紙上時，沈清歡有些不爭氣地鼻子發酸。
沈如海在信中先跟她道歉，他也很難置信夏虹會做出那樣的事來。
他還解釋了，為什麼她下鄉後沒有聯係她，是因為夏虹說，她因為把沈秀秀認了回來，生了沈家的氣，不讓沈家聯係她。
再則，是顧慮沈秀秀的心情，最後也是他考慮不周，他對不起她。
夏虹做的事，好在沒有釀成大禍，等她回安城，他讓夏虹到她麵前道歉。
信紙的最後說，沈家永遠是她的娘家，兩個哥哥永遠為她撐腰。
沈清歡看完才發現自己流了淚。
在她需要的時候沒有得到，在她不需要的時候卻跑過來，她也就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