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晚自習。
走廊裡已經堆滿了書籃,以及各式各樣的書立架子。
張檸枝轉頭看了一眼同桌,江年的座位空落落的。她不由一愣,垂眸思索了一會。
按理來說,她也不會過問。
但轉念一想,明天就是六市大聯考了,可以說是高三目前為止規格最高的聯考。
萬一他又一身酒味回來呢?
哪有人慶祝生孩子,跑到KTV一頓狂喝的。明顯就是敷衍的借口,而且離譜得有些過分了。
不過張檸枝也不覺得,江年去KTV就是出去亂搞。因為同桌雖然澀,但是很守規矩。
他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才選擇找借口敷衍。
此時,辦公室裡。
江年正和茜寶喝茶聊天,辦公室裡不少老師為了明天的聯考,也叫了學生談心。
他們口中談論的是考試狀態,是科目優勢與應試技巧。
另一邊,江年和茜寶聊的卻是她昨天下午考科目二失敗的經曆,聊的是開車技巧。
「老師,你彆緊張就能過。
江年給她講了不少開車的心得,重點講了入庫時機。他對時機的把握,比一般人更為精準。
他也沒說太多,說多了理解不了,反而越聽越糊塗。
有些細節需要上手,慢慢體會。
比如新手開了幾遍車,能隱隱感覺到輪胎壓過的路麵的軌跡,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很潤。
「沒事,老師你下星期再試一次吧。」江年安慰道,「一次過不了很正常,
不用難過。」
和辦公室其他老師工位相比,這邊的畫風簡直是倒反天罡。
「唉,你一說我更傷心了。」茜寶抿了一口茶,一雙死魚眼盯著天花板,
我能行嗎?」
四班的英語老師莫高文從辦公室外走了進來,見茜寶這個模樣不由一樂,打招呼道。
「莊老師,和學生談心呢?」
「我這學生英語次次一百四,還要談什麼心。」茜寶擺手,風輕雲淡裝了一把。
女人就是這樣,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
莫高文呦嗬了一聲,不由多看了江年一眼。心道這孩子長相,不像是肯踏實學習的。
「那挺厲害,這次三班英語又要拿同層第一了。」
「哎,運氣好罷了。」茜寶搖頭,露出了頭疼的表情,「這幫兔崽子,天天不寫作業。」
「嗬嗬,那確實頭疼。」莫高文已經喪失了接話興致,轉移話題道,「對了,你複印試卷找主任簽字了嗎?」
「主任不在,開會去了。」茜寶擺手,「隨便模仿一下字跡就行了,那邊都有數的。」
有一說一,茜寶老油條做派和裝逼技術讓江年開了眼界,暗道老女人經驗就是豐富。
又閒聊了一陣,江年打算回去了。
在辦公室回望了一眼,茜寶朝著他招了招手。臉上掛著笑容,似乎是在說拜拜。
上樓前,他拐到隔壁理綜辦公室看了一眼。
晴寶正和兩個學生談心,一個是生物課代表。另一個是培優生餘知意,後者靠在牆邊聽。
餘知意似乎也警見了他,過了一會竟追了上來。胸前如同水波一般,微微蕩漾。
「你等等。」
江年在樓梯上回頭,一臉疑惑。
「怎麼?」
她喘了一口氣,撫平圓滾滾的胸口,這才開口對他道。
「生物老師叫你過去。」
「好。」江年從餘知意身邊穿過,目光沒有絲毫的偏移,從容不迫走進了辦公室。
理綜辦公室裡。
晴寶警了門口的江年一眼,對她的課代表道,
差不多就這些了,你先回去吧。
「好。」生物課代表撤了,笑著和門口站著的江年打了一聲招呼,「你和英語老師聊完了?”
聞言,江年略微有些尷尬。
是吧。」
晴寶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眼晴一直眯著休息,而後隨手指了一下杯子。
「你渴了吧?桌上有茶葉。」
江年:
他默默給晴寶泡上了茶,順手給自己也整了一杯。覺得吃虧了,又當她麵順走兩袋茶包。
「老師,喝茶。」
晴寶捧起茶杯吹了吹,一口茶沒喝又放下了。
「謝謝,你最近複習得怎麼樣?」
「還行吧,或許這次能有九十分?」江年隨口胡諂,生物上九十分,大概率得靠運氣。
「哦,這麼厲害。」晴寶也是隨口敷衍,自己的大弟子什麼水平,自己難道不清楚?
瞎。
不過和江年認識久了,她倒是也學會了「敷衍」這個技能。嗯嗯嗯,你說的都對。
不得不說,學會這個技能之後,工作順利了很多。
有時候在職場,光靠一言不發能力強也沒用。能力太強就是加擔子,偶爾敷衍敷衍挺好。
聞言,江年略微有些異。不知道晴寶那根線搭錯了,竟然還回應了自己的瞎話。
「一般,主要是老師教得好。」
「對了,有件事我告訴你一下。」晴寶忽然換了一副口吻,「課代表說他不想乾了。」
江年愣了好幾秒,莫名有些心虛。
「為什麼?」
「沒問出來,估計是覺得課代表太累了。」晴寶喝了一口茶,神情並不是太在意。
麵前的是江年,不是課代表,所以不需要繃著。
她甚至會想,如果課代表是江年。那麼自己也能省不少心,江年是那種有話直說的人。
唉,學生的心思好難猜。
江年一臉疑惑,他不太明白。為什麼晴寶臉上突然露出那種,「寶寶很苦」的表情。
「然後捏?老師。」
「嗯.....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興趣當生物課代表?」晴寶猶豫了一會,還是說出口了。
「不要。」江年相當堅決。
晴寶其實也沒打算一定要江年當課代表,畢竟班上那麼多人,總有人想要當這個課代表。
此職,有德者居之。
如果江年扭扭捏捏,或是猶猶豫豫。那這事情就算了,不過是根據親密度優先詢問他罷了。
可對方拒絕得太快了,態度也過於....惡劣。
於是,身為女人的晴寶。小情緒罕見冒出了一個頭,「那我問你」、「那我問你」!
「為什麼呢?」
江年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晴寶,心道女人真可怕。明明是生氣,還能笑得出來。
不過該拒絕還是得拒絕,沒什麼好猶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