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雨槐徹底崩潰,她轉身欲逃。
但就在她剛剛轉過脖子的瞬間,她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失去控製,正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向那張鐵床逼近。
雙手也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誌,在機械地扯下上衣的扣子。
衣物一件接一件地滑落在地,馮雨槐驚悚的看著自己,以一種扭曲而怪異的姿勢爬上了鐵床。
她感覺到凝固的汙血和糜爛的碎肉黏附在她光滑的背脊上,那種觸感讓她渾身戰栗,雞皮疙瘩瞬間遍布全身。
直身體完全躺平,靜止不動,馮雨槐才模糊地看到幾條透明的絲線。
這些絲線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纏繞住了她的四肢,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她,讓她變成了任人操控的提線木偶。
“女娃,傀母仁慈的救了你的命,你為什麼要跑呢?”葛清明冷著張臉,他緩緩彎下腰身,用刀尖細致入微的將馮雨槐臉上的腐肉和爛螞蟻一點一點地剔除。
“傀母是最講究公平的,不像人類總是從同類手裡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傀母總先行給予,然後再拿回屬於自己的回報。”
“就如同今日,傀母救下了你的命,伱難道不應該心懷感激,自願把性命奉獻給傀母嗎?怎麼可以忘恩負義的逃走呢?”
“人類啊,為何總是學不會感恩?”
葛清明挑完螞蟻,溫柔的給傷口縫線,眼神透出濃烈的質問與失望,仿佛是對人類軀殼下隱藏的醜陋靈魂,而感到羞愧與絕望。
馮雨槐痛的要死,眼前的醫生說著瘋言瘋語也就罷了,他給自己做手術竟然都不打麻藥?
臉上的傷口被縫合,血都流入進眼眶裡,拗斷的腳踝被硬生生掰回原位,碎掉的骨頭掉在皮肉裡。
馮雨槐痛到想死,隻能不停說話來轉移注意力。
她聲音發顫的問道:“所以這些人,都是被你先救了,然後又被你煉製成屍傀了?”
葛清明沒有絲毫避諱,直接回答道:“是的,這屋裡的所有人,原本都是診所的病人。在傀母的注視下,我救了他們,而他們則以感激之情回報了我的恩情。”
“哦,對了,還有你今天見過的那位,他並不是診所的病人。他是上周自己闖進來的,當時他的身體已經支離破碎。他本想自己動手縫合,但傀母的教誨是應當樂於助人,所以……”
葛清明似乎在回憶某個令他愉悅的瞬間,他的笑聲帶著一種不自然的詭異:“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時候確實如此奇妙,讓人難以預料。”
馮雨槐眼中淌出淚水:“所以你已經盯了我好久了,直到今天我遇到危險,才出手救下我的命,如此便遵循了傀母的公平?”
葛清明很欣慰馮雨槐終於領會了公平的真諦。
他攥住刀,一把劃開後者的胸膛,噴濺的鮮血滋了他一臉,他卻毫不眨眼,欣賞暴露在空氣裡血肉模糊的臟器,宛若在注視一件尚未成型的絕美藝術品。
“多麼完美的宿體雛形啊,就隻差傀母恩賜的種子了。”
葛清明的聲音中充滿了狂熱的激情,他用染滿鮮血的手,他小心翼翼地從肩頭取下那個布娃娃,手法熟練地拽開了那隻已經脫線的眼睛。令人震驚的是,他竟然真的從中取出了一顆長滿觸手的奇異眼球,它就像是一顆等待播種的種子。
葛清明輕輕托著那顆眼球——或者更應該稱之為種子,在馮雨槐驚恐萬分的目光中,一點點塞入進了她的胸膛裡。
“讚美偉大的傀母,被選中的宿主候選啊,拚命的的成長吧。”
“以你的肉身為搖籃,用死亡和哀嚎來取悅傀母,用同類的屍體和鮮血來灌溉孕育在體內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