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晌大步流星地走進巡捕房,幾位捕頭立刻趨前迎接,他們的臉上帶著幾分急切。
李晌微微皺眉,一邊聽著捕頭們簡潔的案情彙報,一邊在心中迅速梳理著信息。
還真彆說,這種聽著彙報自己犯下的大案的感覺還蠻有意思的,絕對是一般人從未有過的獵奇體驗。
彙報進行到中途,一位捕頭突然插話道:“李隊,執政府的杜秘書剛才就到了,此刻正在局長辦公室內等候您。”
李晌的目光如刀,冷冷地在幾位捕頭身上一掃,語氣中帶著不滿:“彙報什麼時候不能進行,非得現在耽誤時間?”
話音未落,他已經轉身,急步向局長辦公室走去,腳步在即將跨入門檻時稍作停頓,回頭問道:“通知特派員了嗎?”
在場的捕頭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卻無人應聲,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常二丙站在隊伍的最後,他對李晌使了個隱晦的眼色,那眼神中滿是得意之色。
這段時間,他可沒少在局裡散播特派員的負麵消息,私下裡更是向每位捕頭暗示了,特派員想逼李隊帶著兄弟們走上死路的險惡用心。
見眾人沉默不語,常二丙輕咳一聲,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起案件與[假麵]並無瓜葛,而且現在實在太晚了,咱們還是不要打擾特派員的睡眠了,明天一早再彙報也不遲嘛。”
旁邊又有捕頭附和道:“對啊,李隊還是趕緊去見杜秘書,看看有什麼重要指示吧。”
“你們這是又把我架在火上烤啊。”李晌無奈的歎口氣,轉身推門而入,進了局長辦公室。
因為,王意林死了,特派員也不屑坐這簡陋的辦公室,他更偏愛在寬敞豪華的彆墅裡聽取李晌的工作彙報。
所以,這間辦公室已經有一段時間無人問津,桌屋內的陳設家具都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杜子騰對這些細節毫不在意,隨意地坐在那落滿塵埃的沙發上。
桌麵上擺放著一杯熱茶,卻自始至終未曾沾唇,此時溫度已經涼了。
他輕輕閉上眼睛,正在細致地回憶著剛才書房內的每一個細微之處。
他試圖回憶起王議員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眼的發音,以及說每個字的表情和語氣,以此來更精準地解讀和領會王議員的真正意圖。
“人走茶涼是官場的習俗,儘管,侯文棟還不一定走了,但,所有人都希望他已經涼透了。”
杜子騰突然睜開眼睛,眼神中閃過一抹狠辣而危險的光芒,他喃喃自語道:“這裡麵,也包括我。”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目光銳利地投向剛剛推門而入的李晌。
李晌雖然不認識杜子騰,但對於他身上那特有的“官衣”卻是很熟悉。
在執政府中,從議員到秘書,再到各級執政官,每個人都有其對應的製服和肩徽,這是身份和權力的象征。
秘書的官階不高,但秘書的權力可大可小,則完全取決於他身後的議員在執政府占據多重的分量。
李晌挺直身子敬禮道:“杜秘好,我是李晌,暫時代理巡捕房隊長的職位。”
杜子騰深深看了眼李晌,確切的說是看向李晌左右臉對稱的巴掌印,他微微縮了縮眸子,再聯係到剛才門外傳來的對話,心中頓時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