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的大笑回蕩在屋子裡,如同烏鴉在哭嚎,充滿了扭曲的歡樂與痛苦。
田濤撿起爛肉的動作猛然一僵,他怨恨的看著王聰撞開兩名驚駭的獄警,跌跌撞撞的往走廊裡跑去。
“愣著乾什麼,去叫獄醫啊!”
田濤將幾片被咀碎的爛肉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裡,聲音含糊漏風的衝兩個獄警怒吼著。
兩名獄警稍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田濤說的不是秦亮法醫,而是監獄裡配備的醫護人員。
他們差點都忘記了,二監也是配備有獄醫的,因為平時真的很少有人會用上。
兩人快速的跑去,過了良久才回來,身後跟著個200斤重的獄醫。
沒辦法,二監的工作太清閒了,這裡的囚犯和獄警,從生到死基本都沒有生病的,非常的省心。
自從調崗到二監,這位獄醫一年到頭也難得出診幾次,日複一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清心寡欲的想不胖都難啊。
田濤瞪眼看著獄醫,小心翼翼的把掌攤過去,問道:“能複原嗎?”
獄醫嫌惡的捂了下眼睛,煩躁道:“咦,好惡心,快拿走。”
田濤氣得臉哆嗦,又不死心的問道:“能縫嗎?”
獄醫毫不客氣的搖搖頭,然後拿出酒精紗布和止血噴霧,粗暴的就往田濤臉上招呼。
他的動作很粗暴,也很快,沒兩三分鐘,田濤整張臉就被裹成了木乃伊狀。
“你今晚就留監獄裡睡吧,我今晚也呆在監獄裡,你要是發炎流膿了就叫我。”獄醫說完扭頭拖著沉重的步伐離去了。
田濤單手死死的攥緊拳頭,手裡的爛肉被他攥成了汁水兒,然後擠到杯子裡,被其含恨一口悶入了喉嚨裡。
……..
王聰腳步踉蹌地穿過走廊,一路小跑至衛生間,匆匆洗了把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隨後,他急匆匆地向監獄長辦公室趕去,卻在通往辦公室的激光通道前,被安保處的獄警截住了去路。
攔路的獄警眼神輕蔑的看著王聰,不鹹不淡的說道:“錢獄長,今天沒空見你,回吧。”
王聰的心頭猛地一沉,就在這時,他抬頭恰好瞥見錢歡從辦公室內步出。
他急忙呼喚了一聲,但錢歡隻是輕輕扭頭,斜了他一眼,隨即便收回了那如棄敝履般的冷漠眼神。
攔路的獄警冷笑一聲道:“王聰不是我說你,你懂不懂規矩啊,監獄長每天日理萬機的,你一個小小的獄警,想見監獄長要提前打報告的。”
王聰的耳中早已聽不進獄警的任何話語,他的胸膛內仿佛有一股憤怒的熔岩在激烈地噴湧。
剛才,遭受田濤的毆打時,他都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怒火中燒。
王聰轉過身去,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臉色憋得鐵青,額上的血管因憤怒而暴突,顯得猙獰可怖。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明明那天監獄長聽到自己投誠時,還對自己和顏悅色欣賞有加,怎麼今天就驟然變了張臉,有種多看自己一眼都嫌臟的感覺?
“難道就因為馮睦沒死?!!我就臟了,可監獄長你就乾淨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