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般帶點嗔怪的女高中生嬌柔的語氣,吐出的每個字連成一起,卻陰森森的感覺在講鬼故事般,令人腳底板冒涼氣。
常威頭皮瞬間發麻,他沒能聽懂女高中生話裡的含義,但他以十幾年老獄警的職業生命打包票,眼前這雙旋轉成線圈狀的眼珠子,絕對不是人類眼睛該有的形狀。
“你到底是……”
常威的聲音中帶著驚恐和不安,他拚命地調動全身的氣血,試圖掙脫腳下那股詭異的束縛。
馮雨槐處心積慮創造出來的偷襲機會,哪裡會給常威反抗的餘地。
隻見她五指一抬,五根指頭便消融成密密麻麻的紅線,刹那間,這些紅線便像縫衣服似的,釘穿入常威體內。
然後,化作淤堵的線疙瘩,堵塞住後者搬運氣血的周身要道,鎖死了他的氣血。
“傀術·截脈!”
馮雨槐不愧是武道天才,這道傀術是她自創的,今天第1次拿來實戰,效果非常顯著。
常威隻覺得全身的氣血在一瞬間仿佛被凍結,失去了流動的活力。
而沒了氣血搬運的增幅,僅僅憑他本身肌肉和骨骼的那點力量,根本不足以掙斷,那些堅韌如鋼絲般的紅線。
常威這時候也終於看清束縛住自己腳底的,就是無數絲絲縷縷的紅線。
那些紅線從女高中生的腳底溢出,如同無數細小的血蛇,悄無聲息的先是纏住了自己的鞋底和腳踝,然後迅速蜿蜒而上,最後分散開來纏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讓他眨眼間被包裹成一個血繭,直立的釘在地上,隻光禿禿的露出一顆僵硬的頭顱。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
常威驚駭欲絕,他的聲音顫抖而結巴,仿佛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拷問。
馮雨槐目光深沉,直視著常威,她的回答同樣深沉而發自靈魂:“這個問題,我自己現在也有點搞不太明白了。”
常威瞪大眼睛,毛骨悚然的聽見女高中生嘴裡,又發出了另一個重疊的女童音。
常青森的母親聽見客廳的動靜,淚眼婆娑的走出來:“我剛才在小兒子的臥室裡,並沒有找到什麼布…..”
聲音戛然止住。
馮雨槐看向僵在原地的女人,女高中生音和女童音一口同聲道:
“阿姨,不用找了,不好意思,我剛才騙了你,其實常青森已經把布娃娃還給我了,而且……”
麵對常威,馮雨槐正麵未必剛不過,但她選擇了最卑鄙保險的方式——偷襲。
而麵對常青森的母親,她能嗅到對方體內單薄的氣血,這比任何武道考核檢測都準確,她能確認對方體內並無武道修為,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
她光明正大的對著後者挑動下手指,後者整個人當即被拔地而起,直挺挺的吊在天板上。
常青森的母親脖子上一圈紅線浮現出來,並隱約滲出血色。
她被吊在半空,雙腿無意識的來回撲騰,兩隻手則死死拽著紅線,臉頰憋漲發紅。
然後才聽到女高中生和女同音慢條斯理的說道:“而且,你倆就是我新的布娃娃呀~”
常威遍體生寒,常青森的母親則在懸空的絕望中,努力掙紮著,喉嚨幾乎被勒得說不出話來。然而,她依舊拚儘全力,用那已經嘶啞到幾乎聽不清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擠出了臨死前的唯一一句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