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錢歡的目光在手機的來電顯示上停留了幾秒鐘,臉上透著幾分詫異和思索。
他緩緩接通電話,耳邊傳來的王聰的聲音讓他心中一鬆,確認那頭確實是王聰後,他微微調整了一下情緒,語氣漸漸變得溫和:
“王聰,你沒事就好。”
電話那頭的王聰開著揚聲器,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馮睦,然後從嘴角硬擠出乾巴巴的聲音道:
“監獄長,出什麼事了嗎?”
錢歡自然聽得出來王聰語氣裡的疏離,他不以為然道:
“常威家裡出事了,他姐姐死了,常威本人則失聯了,生死未卜,所以我……很擔心你啊。”
有些話不用說的很明白,王聰一點就透,他下意識瞥了眼馮睦,然後裝作驚恐道:
“監獄長,您是懷疑這事兒跟馮睦有關?”
錢歡當然是這般懷疑的,不然他為何給王聰打電話,不就是懷疑後者也遇害了嘛。
但他話不能這麼講,錢歡沉吟片刻,歎了口氣說道:
“我不確定,畢竟馮睦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我不能妄下判斷。不過,你是二監裡最了解馮睦的人,你覺得呢?”
王聰直勾勾看著馮睦,馮睦衝其眨了眨眼,神色頗為玩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更換了一顆被馮睦種下的心臟的緣故,王聰就感覺,哪怕不需要言語,隻需一個眼神,他就能心領神會對方的意思了。
王聰對著話筒狠狠吸了口涼氣,聲音陡然急促起來:
“監獄長,我現在有點看不透馮睦了,但我覺得這事肯定和他脫不了乾係。監獄長,我……我現在該怎麼辦?馮睦他會不會對我……”
錢歡聽出了王聰的警覺與忐忑,心中暗自滿意,便打斷了他慌亂的猜測,語重心長地說道:
“王聰啊,這種沒有證據的指摘可不能隨便亂說。再說了,你現在不也沒事嗎?所以,不要太害怕,要冷靜。”
王聰控製著喉結的蠕動,接連發出幾聲使勁吞咽口水的聲音。
隔著話筒,錢歡都能聽出王聰內心的恐懼,他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語氣卻愈發關切道:
“你既然現在沒出事,就說明事情未必是馮睦做的,或者說,馮睦也未必一定懷疑到你頭上了。”
王聰結結巴巴地說道:“可是我確實做了,馮睦遲早會發現的。不,不,馮睦肯定已經懷疑我了。”
錢歡的聲音頓時一肅:“你放心,你跟常威不一樣。你是在替我做事,所以我會護住你的。你不要擔心,明早我會跟馮睦聊一聊的。”
錢歡不待王聰說話,又長歎口氣繼續道:
“我下午故意不見你,是為了你好,監獄裡人多眼雜,焚化間那邊剛剛出事,你就匆匆來見我,落在彆人眼裡,不正好暴露了你是我的人了嗎?”
王聰皮笑肉不笑,語氣愧疚道:“對不起監獄長,是我當時思慮不周了。”
錢歡大度道:“算了,暴露了也好,這樣再有人想欺負或者報複你,也能心存些忌憚。”
王聰感激的快要落淚了,他嘴裡不要錢似的表達著對監獄長的感激。
錢歡笑道:“總之,你既然是我的人,你就誰都不用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動你的。”
王聰也似乎被監獄長強大的自信所感染,他振奮道:“我明白了,監獄長。”
電話那頭,錢歡滿臉冷酷,他皮笑肉不笑道:“明早,你來趟我辦公室,我有事情交代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