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平靜的令人有點火大的笑聲,這種好似講道理般把人逼入死地的說話方式,很像是……
周唬咬牙切齒,從緊繃的牙關中擠出了幾個字:“馮睦是你,是你在我家?!!”
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幽幽地飄來,帶著一種戲謔而又危險的平靜:
“馮睦是誰?你可不能隨便給我栽贓個名字,這樣無論對我,還是對馮睦都不友好,你要知道,栽贓誣陷可是會死人的哦!”
周唬本來還想說什麼,但聽到話筒裡輕飄飄飄來的“死人”二字,如同重錘擊打在他的心上,讓他的舌尖仿佛被千斤生鐵所壓癟,難以發出一絲聲響。
錯不了,就是這種調調,周唬讀書少,難以用精確的詞彙來形容這種感覺,但他心中的確信無誤,這種獨一無二的講道理腔調,就是馮睦。
周唬這輩子見過很多人,實話說,瘋的,癲的,他都見過不少,但從未見過一個人像馮睦這般……
他好像瘋,但他講道理;他講道理,但他好像瘋!
周唬沉默了許久,,最終不得不接受馮睦的建議,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沉聲道:
“如果你不是馮睦,那麼你究竟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我的家中?”
電話那端隨即傳來一陣淡淡的笑聲:
“我隻是一個幫助朋友的熱心人,至於,我為何會出現在你家,你不應該問我,而是應該問問你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麼了?”
周唬的額角青筋抽搐,浮出幾縷難以置信的黑線:“???”
你讓一個壞人去反省他今天都做了哪些壞事,這就像是強迫一個差生去檢查他的數學試卷,找出哪道題做錯了一樣,這簡直不要太難。
他要麼覺得自己全錯,要麼覺得自己全對!
馮睦也曉得自己這個問題有點不當人,遂善意的提醒了一嘴:
“友情提示你:孩子還是得自己生,可不能隨便抱養彆人家的孩子,你說呢?”
周唬恍然大悟,意識到是哪裡出了岔子,心裡暗暗的咒罵馬軒:
“大哥我不過幫你看兩天孩子,你就這麼不信任大哥,竟然讓人到我家去騷擾?”
馬軒其實沒這麼壞,他隻是想請求馮睦找回自己的孩子,他也料想不到馮睦找娃的方式是如此的新奇。
周唬自然不會承認犯錯,他對著電話故作茫然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二監,根本沒有外出,怎麼可能去抱彆人家的孩子?再說,我抱彆人家的孩子又是為了什麼?”
馮睦卻不是法官,不會跟周唬對質證據,他現在是綁匪,綁匪隻認贖金說話,至於受害人家屬如何籌措贖金,那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問題。
他淡淡笑了笑:
“明天早上我還有點事情要辦,所以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總之,無論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我都希望你想想辦法,幫我朋友找回他的孩子。”
周唬目眥欲裂,隻覺電話對麵那人忒不講道理,他剛準備據理力爭,對麵接下來傳來的話語則令他如墜冰窟:
“對了,我聽朋友提起,不久前你幫忙尋找一個親密下屬的侄子,他們最終似乎是一家團圓了?”
“我這個人最喜歡看彆人一家人團聚的場景,那種畫麵總能讓我感動到落淚。”
“所以,我希望今晚就能目睹你和你的妻子,一家人團聚的溫馨畫麵,好嗎?”
周唬頭皮發麻欲裂,握住手機的手指因緊張而變得僵硬,指尖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