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民,聽起來就比空白民高級,畢竟,都升級為有購置墓地的資格了不是?
死後下葬,這可是動物進化為人類才能擁有的高級特權啊。
會議室內一片鴉雀無聲,水晶吊燈的光暈裡,議員們的臉色鐵青到發黑,像是突然集體死了爹娘。
“上城議會可真是慈悲為懷啊,把所有空白民都歸籍入檔,這政策對下城無數空白民而言,可真是祖墳冒了青煙兒的大功德啊。”
張德明咬牙切齒的讚歎了一句,然後強壓住怒火,又問出了關鍵:
“那到時候執政府的財政豈不更緊缺?”
首席議員麵上沒什麼波瀾,淡淡道:
“沒錯,所以九區執政府,也要精簡效率,縮冗編製,一些不重要的部門或議案項目,要裁撤掉。”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的氣氛頓時更慘淡了,所有議員似都感覺頭頂上懸了一把刀,要割他們的肉了。
不重要的部門裁撤也就裁撤了,畢竟大多數部門也不是他們的“地盤”。
可議案,哪一個不是在場議員提出或推動,這一刀割下去,可比割掉他們的命根子還要難令人難以接受。
命根子被割了,好歹還能裝上機械的,甚至還能變得更“先進”,但議案一旦被裁,議員的政治生命都會遭受暴擊,乃至暴斃啊。
張德明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發出低沉的“咚咚”聲,像是一種無聲的抗議,也像是在壓抑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空氣變得越來越冷,仿佛連呼吸都能凝成冰霜。
沉默中,有議員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試圖打破這份令人窒息的僵局:
“首席議員,所謂‘不重要’的議案項目……具體的裁撤標準會是什麼呢?”
首席議員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佛在討論的是晚上吃什麼,而不是決定無數人命運的議案。
他輕輕摩挲著左手小指上的權力戒指,那枚鑲嵌著上城特供黑寶石的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具體標準仍在商討中,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的決策都會以效率為優先,以九區整體利益為中心。“
氣氛愈發死一樣的沉默,沒有人再關心二監的事兒了。
區區一個監獄,誰愛要誰要,留著隻會無意義的耗費執政府即將縮水的錢袋子。
牆上的全息投影時鐘無聲地跳動著數字,每一秒都像是在為某些人的政治生命倒計時。
這時,王新發忽然哈哈一笑道:
“首席議員的話,我給大家再解釋一下,簡單來講,能找來錢的議案就是好的議案,而那種持續虧錢的議案,自然就是需要被裁撤掉的。“
他適時停頓了一下,笑著看向首席議員,眼神中閃爍著某種危險的信號:
“首席,我理解的沒錯吧?“
首席議員微微眯了眯眼,意味深長地看了王新發一眼,隨後緩緩點了點頭:
“大體沒錯。”
這句話一出口,王新發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他伸手從身旁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文件,啪的一聲甩在桌麵上。
眾位議員紛紛探頭,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那份文件的正中央。
在文件頂端,一行手寫的標題躍然紙上,墨跡濃黑,字跡力透紙背,直擊每個人的眼球——《八角籠鬥獸》!
王新發補充了一句:
“那大家看看,這份議案怎麼樣,能不能在將來,幫咱們執政府充實抵消掉空氣稅造成的虧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