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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槐的詞典裡可沒有“感恩”二字,恩情在她心裡不過一份烹飪佐料罷了。
在馮雨槐的認知裡,“恩情”的本質就是沾染了血脈雜質的,被虛假包裹的利益交換而已。
就像馮矩對她不斷施加的期盼,以及她對馮矩不斷的索取。
所以,田小海嘴裡的話簡直令她惡心,關鍵是,她聽得出田小海是認真的,那就更令人厭惡了。
馮雨槐心底冷笑連連,卻不屑於反駁,而是以一種優雅而冷漠的姿態應對。
隻見她輕輕抬起那修長白皙的右手,食指如同指揮家手中的指揮棒,優雅地一繞。
指尖的紅線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瞬間活了過來,以一種奇異而美妙的韻律圍繞著她翩翩旋轉起來。
看起來像是某種奇特的武功,對力道的傳導和掌控細致入微。
田小海並未多想,此方世界武功浩瀚如海,用針線做奇兵的武功並不算罕見,他隻是微微多瞅了兩眼,覺得那紅線尤其豔紅。
馮雨槐的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
“學長說笑了,站在這個擂台上,誰會不想一直贏下去呢?”
身材魁梧的裁判挺立於兩人之間,他那銳利的目光在田小海身上短暫停留,隨後沉聲道:
“注意,她已亮出武器,你若需要,亦可申請使用。”
田小海搖了搖頭,他抬手抓住校服的領口,猛地一扯,布料發出輕微的撕裂聲,校服被他隨手甩到一旁。
瞬間,他那古銅色的上半身毫無保留地暴露在空氣中,仿佛一座曆經歲月洗禮卻又堅實無比的雕塑。
肌肉在其上虯結交錯,堅硬的質感猶如鑄鐵,仿佛每一塊肌肉都蘊含著無儘的力量。
而那皮膚,粗糙得好似久經磨礪的皮革,每一寸紋理都清晰可見,布滿了練功時留下的疤痕,那一道道或長或短、深淺各異的疤痕,無聲地訴說著他日複一日刻苦修煉的過往。
“不必,我日日勤練不輟,沒有一日懈怠打磨的身體就是我最信賴的武器。”田小海的聲音低沉而有力。
說完,他大口張開,猶如饑餓的猛獸在急切吞食空氣一般,猛地一吸,那強大的吸力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瞬間吸進他的體內。
隨著這口氣的吞入,他的全身氣血開始洶湧湧動起來,周身皮肉下似有無數肉瘤在暗暗地湧動,猶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體內奔騰翻湧。
他大步邁前,雙掌攤開,筋骨畢露,顯然是把掌上的功夫練至骨子裡了,便連掌紋都似刀鑿一般。
他雙手一振,氣息入喉下腹,胸腹氣血奔流灌湧雙臂,十根手指頓時肉眼可見的膨脹了一圈。
先是變成了豔麗的朱紅色,而後又迅速轉為深沉凝重的深紫色。
下一瞬,田小海邁步至前,左手似磨盤般朝馮雨槐的腦袋蓋去,右手則一抖一抓,似五根鋼筋朝馮雨槐嬌滴滴的腰肢上抓去。
“到此結束了!”
台下,馮睦淡然收回目光,輕聲言道。
他看的出來,田小海的身體雖打磨得頗為堅韌,但在那根詭異的紅線麵前,終究隻是血肉之軀,難以抵擋。
即便眾目睽睽,他愚蠢的伊莫托不得不有所顧忌,無法儘情施展。
何況,馮睦曾經也算切身體會過那些紅線的威力的,如今再見,其威力更勝往昔,殺意愈發濃鬱,仿佛有無數怨魂在其中哀嚎。
馮睦眯起雙眸,心中暗自歎息:
“看來,這段時間,伊莫托沒少‘進食’啊。”
而食一人,或許便可抵田小海三五年之功了,可自家妹妹又何止食了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