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助手呆滯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隻裂開出骨頭的怪異手掌。
手掌冰冷恐怖,仿佛從深淵中伸出,卻在這一刻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安全感。
下一瞬,鼠群中猛然炸開一個巨大的窟窿,腐臭的內臟與黏著毛的皮肉被恐怖的白骨轟碎。
暗紅的血液在空中劃出弧線,像是被潑灑的顏料,將周圍的管壁染成一片猩紅。
一串鬼魅般的殘影從窟窿中疾射而出,速度快得幾乎撕裂空氣,發出“嗖嗖”的破風聲。
那些殘影如同無數條遊走的蛇,在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時而交錯,時而分離,仿佛在演繹一場死亡的華爾茲。
殘影並非靜止,而是如同真人般扭曲、躲閃,它們在空中翻轉、騰挪,甚至殘影的腳下還跟隨著蠕動的影子。
鼠群瘋狂地撲向那些殘影,尖銳的牙齒咬合間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卻隻咬到了一團團潰散的空氣。
殘影像是嘲笑著鼠群的無能,無聲無息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在潮濕的空氣中。
黏膩管壁上倒映著無數猩紅眼珠,鼠群癲狂的嘶鳴震得鐵鏽簌簌墜落,利爪在金屬表麵剮蹭出刺耳鳴響,卻始終捕捉不到一男一女殘留的溫度和氣息。
它們翕動著鼻翼瘋狂嗅聞,尖銳獠牙間淌下腥臭涎水,尾鞭狂躁的抽打著管壁。
最終,領頭巨鼠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整個鼠群裹挾著被愚弄的暴怒衝向下一個管道。
隨著鼠群隆隆聲響的遠去,男人終是緩緩鬆開了緊握女助手的那隻手。
刹那間,他手掌與腕骨間那些猙獰突兀、仿佛要掙破皮肉骨頭,竟倏忽間儘數縮回了皮膚之下,恢複成了正常人類應有的溫潤模樣。
女助手劫後餘生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心中竟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對那隻手掌上殘餘的陰冷溫度生出一絲莫名的留戀。
“生命是一個人最珍貴的東西,怎麼能因為彆人的命令,就留在原地等死呢?”
男人看著女助手,聲音充滿磁性的說道:
“以後可彆犯這種傻了,畢竟,不是每一次都會遇到路過的好心人來救你的。”
女助手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明明是不認識的陌生人,明明對方身體裡的骨頭很恐怖詭異,明明管道裡一片陰潮幽暗……
可是,她卻像是窺見了耀眼灼熱的光明。
眼前的男人,與她過往在實驗室那冰冷刻板、規則森嚴的環境中所感受到的完全截然不同,那是一種她從未在導師或師姐們身上捕捉到的人性的溫暖與光輝。
“可是……我應該服從命令,這是導師定下的規矩,是我一直遵循的準則。”
女助手的聲音細若蚊蚋,透露出內心的掙紮與迷茫。
她越說聲音越小:
“啊,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是,是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
看著眼前女助手的慌亂的表現,男人愈發篤定自己的判斷:眼前的女人已經喪失了自己的人格,並且也沒什麼腦子。
屬於上輩子的傳銷組織,和電信詐騙最喜歡的“優質目標”。
好在,男人不是那種低級貨色。
他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