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步攆出了東宮。
李二禁足他,但下旨讓他迎接侯君集凱旋歸朝,自然是能出去的。
金光門是西大門,與之相對的,是東大門春明門。
兩門之間,是一條寬百米以上的大街。
大街南麵街坊,北麵是太極宮與東宮。
李承乾從重明門出來,步攆往西,就能直達金光門。
“參見太子殿下。”
房玄齡領著官員,上前見禮。
“免禮!”
李承乾裹著厚厚的大氅,寒風吹拂,他還是不由的緊了緊,不過他沒有下步攆。
“殿下,要不進屋避避風?”
房玄齡說道。
“不了。”
“梁國公與眾臣都在外等候,孤還不至於如此嬌弱。”
李承乾問道:“陳國公大軍,行至何處了?”
“先前快馬來報,還有五裡地,估摸著也快到了。”
房玄齡道。
李承乾下了步攆,把房玄齡叫到一邊,單獨談話。
“陛下對高昌俘虜,想怎麼安置?”
房玄齡微微搖頭,道:“臣倒是不知道,隻不過按照慣例,獻俘之後,陛下會給予一些恩典。”
“高昌王麹知盛,可能會封個虛職什麼的,以示恩威。”
“這一切還要看陛下的心思。”
李承乾點頭,這是應有之意。
李二滅了人家的國,出了氣,用了威,自也要彰顯一番大國氣度嘛。
封個無權無勢的虛職,放在長安,也算是給外邦不安撫的勢力看看,這就是挑戰大唐天威的下場。
談話間,傳來一陣騷動。
李承乾看去,隻見不遠處一杆大纛出現,上麵書寫‘侯’,後方的大軍。
他不由眉頭一皺。
房玄齡也是麵色微微不悅。
他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太子,把太子之色儘收眼底。
打頭的是一身戎裝盔甲的陳國公侯君集。
他很是倨傲,緩緩而來。
到了金光門前,才下馬。
一見到李承乾與房玄齡,不說見禮,反而感歎,道:“哎,我還以為回到長安,能第一眼見到陛下呢。”
此話一出。
房玄齡等官員神色驟然一變。
此話相當無禮放肆,無視太子威嚴。
若是以前,大家覺得太子動氣,也撼動不了侯君集。
現在連趙國公都被太子三言兩語,收拾得服服貼貼。
你一個武夫,太子不計較就算了,果真要計較,你滅了高昌之功,也擋不住口誅筆伐。
李承乾渾不在意,麵不改色,反而心頭有些玩味。
他覺得李承乾拉攏侯君集這個匹夫,會不會是受了氣,收拾不了侯君集,拉著他造反,讓他陪葬的啊。
嘖嘖。
真要是這樣,那就太有意思了。
“不得無禮!”
房玄齡沉聲道:“陛下命太子前來迎接,太子等同於陛下。”
“你對太子無禮,就是對陛下無禮。”
李承乾也不多說,淡然道:“走吧,陳國公。”
“陛下與眾臣在觀德殿等你,為你安排了隆重的獻俘儀式。”
“好,好。”
侯君集滿是高興的答應,心裡頭膨脹得不行。
房玄齡大覺怪異,太子這態度,有點過於平靜了啊。
侯君集目中無人,當眾輕視太子,怎麼會這麼平淡。
太極殿上,連衛國公,盧國公,鄂國公都叱罵的。
還會對侯君集忌憚不成?
“殿下,陳國公還不知朝中發生的事情……。”
李承乾揮手阻止了房玄齡說話,他也明白,侯君集在滅高昌,是不可能清楚知道朝中格局發生變化的。
他上了步攆,一言不發。
房玄齡心頭猛得一跳,太子越是平靜,後果就越嚴重。
太子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威嚴啊。
“你侯君集最好祈禱沒事,不然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