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月白想了想,好像這種事,的確可以用這樣來交易。
雇傭兵實在是欠的太多了。
她憑什麼要給他們欠那麼多?
大家非親非故的,她又不是什麼好人。
現在搞得自己像是個大善人一樣,怎麼想,時月白怎麼不舒坦。
她不舒坦,就看不得彆人好過。
於是時月白點了點頭,“行,你過來。”
她抬起手,見易轍湊近了她一些。
時月白一把握住易轍的手。
頓時,一種痛感朝著易轍襲去。
時月白鬆了一口氣。
結契印最大的好處,就是平衡兩個人的痛苦和傷。
但歡愉共通卻不減少。
時月白沒什麼好歡愉的。
她的身體無時無刻不在承受非人的痛楚。
這種情況下,哪怕易轍幫她分擔十分之一的疼痛。
時月白都大大的鬆了口氣。
“行了,給你減積分。”
看著易轍低頭,一言不發的樣子,時月白以為易轍感受到了身體疼痛。
所以他後悔了。
後悔也沒用。
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
易轍卻是緊了一口氣。
他抬起蒼白的臉,偏頭看向時月白。
她的痛感沒有全開。
他就是知道。
可能要就隻給他共享了十分之一的痛感。
但是也隻僅僅是這十分之一,都能讓易轍感受到一種來自骨髓裡的疼痛。
易轍的眼眶都紅了。
時月白擰了擰眉,“我說,你在哭什麼啊?”
“真要那麼不能忍受的話,就不要跟我做這種交易。”
顯得好像多受不了似的。
易轍趕緊收回了心疼的眼眸,他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這還不抵一個洗澡的錢呢,這麼多,我還得多還一些。”
“要不,再多給我分享一點兒你的痛苦,我承受一天,你多給我抵點兒賬。”
時月白冷笑著起身,
“你就彆逞能了。”
“這點兒十分之一的痛苦,已經讓你夠不好受的了吧。”
再多,易轍也承受不了了。
不是時月白不想讓易轍還賬。
而是易轍留著還有用。
彆把他給疼死了,這麼赤忱的人,在這廢土裡多活幾個。
總好過每天看到的,都是一些渣滓。
霍成珪從時月白和易轍的背後冒出來。
也不知道他在兩人背後偷聽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