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帶著袁術的妾室諸婦都安分守己了許多,今年正月以來漢軍合圍淮南,更把這些婦人嚇得眼跳心驚,惶悚不安,掩麵失色。
她們宗族可是為了仕途富貴,才把她們送給袁公,且袁公身為淮南之主,吃穿用度,已是不凡,府邸當中更加積玉堆金,縑帛無數,觸目可見琳琅珠玉。
雖不知曉劉氏天子之尊貴,但料想袁公已然富埒天子。
有不少的妾室還隱隱知道,袁公私藏了一枚傳國璽,乃是當年秦皇嬴政所有,漢家傳國四百餘載,沒想到董賊霸占雒陽之時,竟然還會弄丟天子的傳國璽。
而丟失的傳國璽,恰逢其會的落到袁公手上,不就意味著,袁公有天子之運嗎?
見袁公新納妾室馮氏甚得寵愛,一邊心有妒忌,一邊恐會淩駕在她們頭上,正想行動就得知青州牧劉玄德收複雒陽,重新祭祀宗廟,又被陶謙表為徐州牧,讓自封為徐州伯的袁公惱羞成怒。
想出兵討伐徐州,又畏懼劉備麾下的赳赳武夫,決定先找軟的沛國捏,結果劉玄德就來了。
不僅袁公的天子之夢就此結束,她們彼此爭奪的皇後夢也隨聲破滅。
漢軍以戰無不捷之師合圍淮南,勢要覆滅汝南袁氏,不僅各地人心惶惶,連帶著袁術所納的妾室宗族都驚慌失色,倘若漢王得知傳國璽就藏在袁公路手中,一直未曾交出,不就坐實了袁氏謀反之心嗎?
萬一漢王知曉後對此深惡痛絕,欲把袁家數十年的門生故吏連根拔起,將誅滅三族擴大到妾族,那他們豈不是一個個都跑不掉了。
許多與袁術有姻親關係的豪族想到這兒,臉色不禁一陣青白,冷汗如雨從額上沁出,心臟仿佛被緊緊的揪住,不敢再預料將來之事。
漢王對豪族的態度,可遠不如光武那般柔和的態度,明擺著是拉攏士族與黔首百姓出身的軍士,在狠狠打擊豪族,強迫性的讓各地交出部曲,釋放奴婢、僮客。
遠的不說,鄰近的徐州度田之事,引得如此多的豪族共同舉事,換做是誰都要三思而後行,聽說漢王得知徐州情況後,僅僅隻向各郡縣的官吏、將士回了一個字:“剿!”
這個字不僅讓徐州反叛的豪強聞之雙腿發顫,更是讓所有害怕度田的豪族,身子下意識的微微抖動。
漢王律令強而有力,說度田便會度田,說剿滅反叛就絕不留情,根本就不給人和談的可能。
還沒有反叛之前,可以耐心的說服,爭取和善解決。
但隻要你敢扯旗造反攻打縣城,我就敢把你誅滅,哪怕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也不再給投降的機會。
就算是漏網之魚,也會追殺到底。
當初徐州豪強反叛,有些下邳豪族逃往淮南九江郡,結果現在漢軍攻打九江,依舊沒放過那些人,太史慈哪怕忙於攻城,也分出部曲前去追擊,逃跑到九江郡的逆賊,斬獲賊子之後,罪輕的下獄為徭役,罪重的斬首棄市。
這種做法無疑讓淮南許多豪族,瞬間喪失了抵抗之心,要麼趁著漢軍還沒打過來,趕緊避禍荊州或者江東,要麼就與官吏共同為漢家撥亂反正,先前被罷免官職的孫賁、孫香立即前去太史慈軍中,憑借孫策的身份,成功得到下邳相太史慈的接見,兩人為了立功,把淮南袁兵的布置動向,聚米為城,指畫形勢,以開示漢軍。
讓太史慈大感驚喜,也讓藏在漢軍軍中隱為將的周瑜苦笑不已。
孫氏二人一投,連帶著廬江周氏的功勳,都要大打折扣。
畢竟這兩人在袁公路麾下為將多年,無論清楚袁軍動向,還是勸降敵軍,此刻都比周氏要強上許多。
周瑜立即書信數封送到廬江,讓宗長趕緊見機行事。
九江既然已有孫氏獻圖,那廬江必定應由周氏獻之,否則豈能為漢家立下大功?
書信傳回舒縣,周氏宗長立刻找來諸多族老,還有當地的三老前來議事,商量究竟何時在舒縣率部而起,讓紀靈與劉勳等人,首尾難以相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