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壽春城牆上的守卒在拚命挽弩直射,城下的漢軍弩兵也在拉弓上弦,用箭矢猛射城頭,一時間戰場箭雨如注。
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漢軍將士們欲破城立功的心思。
九江各處已聞風而降,隻要把壽春攻破,斬殺了袁術,廬江郡也必然將傳檄可定。
此戰極有可能是收複淮南最後一戰,再不拚命立功,將來如何在淮南分賞良田,還有領賞財帛、細絹、粟米?
已經投降漢軍的淮南士卒想到即將分發的田地,便忍不住的熱血沸騰,心裡像浪潮般翻騰,鼓足乾勁,誓要為漢王誅滅袁氏,淮南父老百姓早已苦於袁術久矣。
“殺啊!!”
“斬殺袁術!”
“殺袁術,定淮南!”
士卒們在戰場不由自主地發喊連天,聲音震響天地。
太史慈見士卒氣勢逼人,殺意衝天,也掀拳裸袖,急不可耐地搶過兵卒手裡的鼓槌,親自擂鼓助戰。
“咚咚咚……”
戰鼓之聲越發急促,激昂起來。
太史慈這突然的舉動,把旁邊周瑜看的微微愣住,然後不由失笑搖頭。
如果換做是他周瑜作為主將,應該做不出這種袒胸露臂,為大軍擂鼓助陣之舉吧?
不過聽見帶著肅殺之氣的鼓聲,連他也忍不住心潮澎湃,恨不得直接攘臂而起,披甲躍馬衝殺敵軍。
外邊漢軍喊殺聲震天,數麵攻打壽春城牆,躲在府邸的袁術自然也聽到了。
尤其當圍城漢軍用地道的淮南方言口音喊出:“殺袁術,定淮南。”
更讓他駭然不已,臉色蒼白一片,巨大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對主簿閻象與長史楊弘問道:“淮南百姓竟如此痛恨我袁術乎?!”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引得黔首百姓如此恨之切骨。
不由哀戚將目光轉向閻象和楊弘,希望心腹幕僚能夠告訴他緣故。
閻象深深歎氣,他與袁公路綁定太深,根本就沒機會投降。
見袁公此時此刻還沒有醒悟過來,不由痛心疾首,哀歎道:“袁公啊,袁公,自從來到了淮南,公時常橫征暴斂,不是屢興徭役,就是連連征調百姓為兵卒攻打四方諸侯,何曾給過百姓喘息的機會?”
“袁公奢淫肆欲,不顧百姓死活,寵幸美婢、樂女、舞女二百餘人,將眾女先後納為姬妾,猶如色中餓鬼,不僅如此,所有妾室皆穿著細絹衣袍,每日享食精良粟米與牛羊肉食,舍此外,還要焚香,擊鐘奏樂,才能列鼎而食。”
“而淮南百姓早已水旱傷稼,貧困不堪,江淮間空儘,人民相食。”
“末世衰主,窮奢極侈,造作無端,桀紂之君,莫過如此,漢亂以來,惟公可比夏桀商紂!”
閻象早就忍了許久,先前屢勸無用,現在終於可以一股腦地說出來,心裡不知暢快了多少。
反正漢軍攻破壽春,他也難逃一死,此時把話說出來,袁公路想殺他就殺吧,說不準還能給後世留下名聲。
“你,你……”袁術聽得瞠目結舌,眼睛陡然睜大,難以置信地注視著眼前的幕僚,此刻還是一臉懵逼,被罵得頭暈目眩,搞不清發生了什麼。
我是讓你解釋清楚,不是讓你來張口罵我。
旁邊的長史楊弘也驚掉下巴,張大了嘴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過後,袁術壓下內心震驚,在坐席躥躍起身,雙眼猩紅的將手中文牘擲於地麵,怒斥道:“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