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什麼書?”
正在給他喂水的蛇喰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滯。
“挪、挪威的森林”北川秀有氣無力的回了一句。
他記得自己暈倒前還在修改《挪威的森林》,這些天反複熬夜,就是因為突然來了靈感,將直子的劇情進行了大範圍調整。
“原來你真寫了這本書啊.”
蛇喰麗神色複雜的瞥了他一眼,之前北川秀時不時來電打聽她的過往情史,讓她心中小鹿亂撞,都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家夥了。
沒想到他是真的為了寫那本《挪威的森林》,還把自己設計成了其中一名女主的原型!
猶記得上次自己成為他書裡的角色,還是在他的處女作《且聽風吟》裡。
“北川,你不要著急,書還在,稿子都已經保存了,你放心休息!”
聞訊而來的齋藤玲奈連忙俯身安撫北川秀,讓他避免因過於激動而病情加重。
聽到沒事後,北川秀長籲一口氣,抬眸看了眼蛇喰麗,正想詢問夢子的情況,忽然眼前一黑,人又暈了過去!
北川秀再度從病床上醒來時,已經是10月3日。
他不記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隻記得在夢中,自己還在拚命的對著電腦碼字,一遍又一遍修改著《挪威的森林》,力求在保證村上春樹原著質量的同時,將自己兩世的人生體悟給融合進去。
很多時候,因為修改的次數實在太多,北川秀都想放棄,想乾脆直接用村上春樹的原著來敷衍讀者了。
可每當這樣的念頭升起時,他內心又會同時升起一股莫名的動力。
他想寫得更好,想把更精彩、更真實、更貼近這個世界的《挪威的森林》展現給讀者們。
北川秀不願意隨便糊弄他的讀者們。
因為這本書承載了他太多太多的回憶——
前世,第一次看日本的入坑作就是它;
前世,第一次看的日本原著也是她;
前世,本科畢業論文的論題也和它息息相關;
這一世,身邊的夢子和蛇喰麗就像是故事裡的直子和綠子,如同鏡麵般將三人的過往映照而出
“醒啦?是想先起來上廁所還是喝水?”
伏在床頭邊的蛇喰麗見他醒來,先是起身伸了個懶腰,姣好的身材曲線被瑜伽褲和緊身衣勾勒的十分完美。
隨後她一邊和北川秀說話,一邊跑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醫生說高燒退了就沒事了,你隻是過度疲勞,需要一段時間的康複期。
等你醒了,也不用急著喊他們,先讓你適應一下周邊的環境,曬曬太陽什麼的。”
深色的窗簾布嘩啦一下分開至兩側,柔和溫暖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
北川秀透過窗台,能依稀看到旁邊精神衛生健康中心的病人們排排坐在陽台上曬太陽。
牆上的掛鐘顯示是下午兩點半。
他掙紮著想先起來。
見到他的動作,蛇喰麗扭身過來把他輕輕扶起,在背後墊了一個枕頭。
“我”北川秀口乾舌燥,發現病房裡隻有他們兩個,心裡有太多疑問,但腦海裡第一個浮現的還是寫了一小半的《挪威的森林》。
似乎心有靈犀,蛇喰麗白了他一眼,將一疊書稿拍在他身上,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彆擔心,書稿在這兒,就算電腦沒保存都沒事。”
“唔”北川秀微微張嘴。
蛇喰麗順手拿起茶杯,喂他緩緩喝水。
水溫正合適。
與她冰涼的指尖截然不同。
近距離對視,北川秀才發現毒舌婦的雙眼通紅且滿是黑眼圈,臉上的疲憊之色也很濃。
這家夥不會是一直照顧自己,沒怎麼睡覺吧?
“夢”
“夢子的預產期是後天,你不能去看她,她也見不了你哦。”
蛇喰麗輕輕提了下有點下滑的瑜伽褲,又慵懶的舒展了身體,隨後一屁股坐在床頭,拿起小刀削起了蘋果,
“你第一次醒來那天又突然昏了過去,把大家都嚇傻了。
還好醫生檢查後說隻是太虛弱暈倒了,身體沒有大礙。
聽說你是寫寫的,嚇得日本生命保險連夜打來電話詢問你的情況呢。
說起來,你竟然會給自己買一份意外生命保險,受益人還是夢子醬,不會是因為寫了那篇《生命保險》後突發奇想的吧?”
蛇喰麗停下手裡的小刀,好奇看向他,身為實打實的北川秀書迷,《伊豆的舞女》裡那篇講騙保的她可是看了好多遍呢,
“你這次是真把日本生命保險嚇得不輕哦。
我聽靜子姐姐說了,要是你你真出什麼意外,他們得賠償夢子醬約10億円的保險費呢!”
“哈哈,咳咳”北川秀知道她是故意逗自己,想借此放鬆下自己緊繃的情緒,便配合的笑了幾聲。
“她們呢?”
笑完咳完,北川秀感覺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便打住笑容,吃了一口遞來的蘋果塊,又問道。
“都回去了呀~”
蛇喰麗又白了他一眼,輕笑道,
“靜子姐姐是大老板,玲奈姐姐也是大忙人,既然知道你沒事了,連夜就飛回東京去給其他人報平安了。
你以為她們都像我這個小演員那麼空呐。”
北川秀微微點頭,確實,河出書房好不容易剛從經濟危機裡解脫出來,要忙的事情一大堆,既然自己這邊沒事了,河出靜子肯定得趕回去處理事務。
但話雖如此,已經算日本影視圈準一線明星的蛇喰麗其實也很忙,身上的通告估計都從十月份排到年底了。
她願意留在這兒代替夢子照顧自己,這份情誼讓北川秀十分感激。
“嗯謝謝你,蛇喰麗醬。”
北川秀說到一半,意識到蛇喰麗她們都已經從東大畢業快半年了,昔日的“蛇喰同學”已然成了大明星蛇喰麗,便把“同學”這個後綴改成了更親昵的“麗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