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有節奏的拍打著礁石,濺起大片的水花。
曹睿看向眾臣淡定說道:「建安十二年武帝征烏桓回返時,讓先帝和雍丘王二人分彆獻上詩作。」
「你們可知,武帝當時更喜歡誰的詩作?」
曹丕和曹植的恩怨糾葛,在場大魏重臣並無一人不知。曹操先喜曹植丶而後才任曹丕為魏王太子,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可當今陛下乃是先帝之子,誰又敢說雍丘王好呢?
半天無人接話。
曹睿輕笑一聲:「建安十二年,武帝更喜歡雍丘王《白馬篇》的壯誌豪情,卻不喜先帝《燕歌行》的婉轉思念。可武帝選先帝為魏王太子之時,卻親口對先帝說《燕歌行》更好。」
「你們可知為何?」
這種皇家秘辛,還是第一次在人前說起。
曹睿發覺眾人無人答話,因而抬起手來指了指司馬懿。
我??怎麽這種為難的事情都要我來?
司馬懿心頭一陣無奈,開口答道:「臣大略猜度,是武帝以為先帝的文才更有丶情誌抒發更為細膩,因而才以為《燕歌行》更佳。」
曹睿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司空此話當真?似乎有些阿諛了。」
司馬懿訕笑道:「臣慚愧。」
曹睿背手看向海麵,語氣昂揚的誦道:「『長驅蹈匈奴,左顧陵鮮卑。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雍丘王此詩極妙,筆勢非凡丶骨氣奇高,單論詩文哪裡都好。可卻有一點不合武帝之意。」
「誰能答之?」
滿寵自以為天子腹心股肱,又聽到了征烏桓歸來丶冊封太子兩個不同的時間節點,不顧眾人側目向前邁了半步,神情堅毅的拱手說道:「詩文與人不符!」
「正確!」曹睿目光從遠方收回,與滿寵對視:「滿將軍可知如何不符?」
滿寵又道:「言過其實丶大言不慚!」
曹睿輕輕頷首:「建安十二年,武帝初定烏桓,登臨碣石『歌以詠誌』。彼時的雍丘王方才十六歲,就能以少年之身說出『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這句話。」
「武帝誌得意滿,自然更偏愛雍丘王一些。而先帝的閨怨詩情感更加含蓄,兩首燕歌行,建安十二年的武帝或許還沒讀懂。」
曹睿繼續誦道:「『賤妾煢煢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之語。」
「朕問你們,『賤妾』是誰?『思君』又思得是誰?」
毌丘儉心中若有所悟,拱手言道:「莫非是先帝以詩言誌?欲表達先帝思念武帝之意?」
「仲恭甚得朕心。」曹睿微微頷首:「文帝這是沿用屈原《離騷》香草美人之比興,以閨中女子自比,以遠行遊子比作君王。」
「哪個君王不希望臣子忠誠如閨中女子一般堅守而又忠貞呢?」
「武帝每每以先帝留守鄴城,先帝雖無甚大功,卻三國:我不是曹睿(李一振)最新章節手機訪問:https://m.101nove.com/wapbook104306/495433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