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舟這兩天真的沒怎麼睡好,一,自然是因為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一個搗亂的親師父,以至於寒木峰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但是更重要的是她昨天晚上一直都在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比如夢裡麵她剛剛要和對麵之人大戰八百回合,正準備抽出來一把劍,結果就有一隻兔子咬著她的手指怎麼也不放手,還咧著嘴擱那嗬嗬傻笑,看著就來氣。
舟舟腳步虛浮,實在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小師叔早!”活力滿滿的孟夏老早就從後麵認出了舟舟的身影,蹦蹦跳跳就跑到舟舟身側,拍了拍她的肩膀。
舟舟有氣無力地回頭打個招呼:“夏夏早上好呀。”
猝不及防之下接受到舟舟“顏值”暴擊的孟夏:“?!”
眼前這個臉色蒼白得嚇人,一雙大得誇張的黑色眼袋掛在眼睛下方,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癆病鬼是誰?
她家小師叔去哪了?
她觀察再三,確認這是她家小師叔以後才委婉地問:“小師叔這幾日一直沒有闔眼麼,怎麼看起來這般憔悴?”
舟舟艱難抬手rua了rua自己最近雖然辟穀,但是因為辟穀丹質量上乘而有些長肉的臉龐,“師父布置了好多任務,累的。”
孟夏恍然大悟,又有些心疼,同時,她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小師叔有想好下午選什麼課程麼?”
昭明天宗作為一個成熟的宗門,培養弟子自然是要培養出不僅劍法超群,而且心性、文化都不能落於人後的綜合性人才,而望舒峰作為弟子們的啟蒙學堂,自然就完美呈現出這個特點。
在望舒峰的課堂裡,除了最基本的劍術、心法、修煉,弟子們必須學習雲桑史、劍修史等人文課程,除此之外,箭、琴、陣、器、丹、符、弈、醫、體等等一係列選修課程,也可供弟子們根據個人興趣選擇其中三個。
而按照目前的課程安排來看,上午是必修課程,下午就是選修課程。
本來舟舟對選修的這些東西並不十分了解,除了醫。
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從醫修這個大坑裡爬出來,斷沒有再爬進去的道理,所以她一直還猶豫著,原本是準備今天下午四處逛逛再做選擇,畢竟望舒峰的那群師長也很是人性化,允許弟子們先上一節課試試,等後麵再做決定。
或許也是因為不想後麵還有各種換課的麻煩?舟舟歪了一個題。
不過直到昨天晚上,她自己已經確定一件事情——這個箭自己大概可以選一選,初步了解了解嘛!
“箭。”為了避免發生昨天晚上一樣的誤會,舟舟還做了一個帥氣的拉弓姿勢,卻一不小心拉扯到自己正酸痛著的筋脈,雖然心裡苦,但是麵對孟夏擔憂的目光,舟舟卻隻能說一聲:“沒事。”
見舟舟沒事,孟夏迫不及待說出自己的想法:“我想好了,醫!”
“怎麼會想到選醫,這可不好學。”
孟夏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也不怕被人笑話:“之前和師兄師姐打聽過了,要是受傷了去找醫修,一個普通外傷,醫修診療加上傷藥就得要至少二十塊靈石,若是碰上什麼經脈淤塞甚至是更嚴重的問題,靈石就真的隻是一個數字的事情,那我到時候可得心疼死了。”
靈石確實沒有那麼重要,但是沒有靈石是萬萬不能的!
雖然昭明天宗每月會給弟子們發布一些任務讓他們自己賺取靈石,任務的難度和靈石數量直接掛鉤,但孟夏畢竟剛剛入門,能夠接觸到的任務難度非常有限,自己還得每日來這望舒峰上課,開源是指望不上了,隻能從這節流下手了。
舟舟表示深深理解。
靈石用到少時方恨少,平時能攢著一定不能瞎花。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學堂前。
那一天,測試靈根後不久,望舒峰就根據測試結果將一百八十六名弟子分彆劃入六個學堂,恰好孟夏和舟舟的靈根那是一點都不搭嘎,所以不得不分開。
一進學堂,舟舟就再次收獲了各種驚奇的目光。
舟舟:好吧,雖然她現在真的像是個被妖魔吸了精氣的病死鬼,但是吧,你們也用不著拿這種眼神看她吧?
學堂空間很大,門窗、牆壁乃至於地麵、桌子都是用了比較堅硬的材質。
看上去,就造價不菲。
不同於舟舟以前上學見過的那些一個小小的講台再加上一個數張桌子的教室,這間學堂講座的位置幾乎占了整個空間的一大半……不對,準確來說,是這間講堂有一大部分都是空地,旁邊零零散散地圍著三十幾套矮桌蒲團。
新生們早已換上之前領來的青色“校服”,紛紛坐在矮桌前,臉上寫滿了青澀、興奮還有緊張,甚至還有好幾個已經迫不及待地拿著木劍,翹首以待。
舟舟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既不顯眼,也不會將自己完全淹沒於人群之中。
趁著老師和學生沒有來齊,她徑直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雖然眼睛閉著,卻沒有忽略周圍的那些窸悉簌簌的動靜。不過一會兒,她左邊右邊,前邊後邊都坐滿了人,特彆是她右邊,還是個熟悉的味道。
不過沒等她和容與多說兩句,老師就已經進來了。
那老師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生得清麗動人,一襲藕荷色的窄袖對襟長衫,下配淺鵝黃的百迭裙,步伐輕盈,如同行雲流水般優雅,渾身散發著書卷氣息。
她的目光流轉,迅速將學堂內的一切狀況儘收眼底。
當視線落在舟舟身上時,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絲疑惑,但很快便轉移了注意力。
“我姓錢,錢戎。”她說,“我知道各位來自各個峰屬,年紀、輩分各有不同,有親傳,有內門,還有外門。不過既然到了我的學堂,來到了望舒,那麼在座的便都是望舒的弟子,沒有所謂的輩分高低,聽明白了嗎?”
其實真論起來,舟舟還是錢戎的師叔,但是錢戎她自己比舟舟不知道大了多少歲。
所以望舒早有規矩,在這裡,隻有老師和弟子,沒有師叔和師侄,否則真的挺麻煩的。
“明白!”舟舟第一個響應,答應得十分乾脆,其他弟子也相繼應答。
錢戎滿意地點了點頭。
可隨後她麵色她說出的話卻讓這些青澀的弟子們麻了爪子:“今日坐在這裡的絕大多數都是主修水屬性靈力的弟子,還有兩個冰屬性,那麼今天的這堂課的第一個任務:化水為冰,化冰為水,不可依靠他人,不可借用法器,做不到,今日就不必下課了。”
這話很明顯就是對著兩種不同靈根的弟子分彆下的任務。
雖然這些弟子們早就按照幾大宗門共同編寫的心法口訣修煉了幾年,但那畢竟隻是基礎,這化冰為水好像挺簡單,但是化水為冰……?
新弟子們交頭接耳,議論這種方案的可行性,甚至試到最後,使出了渾身的牛勁,都沒得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錢戎呢,在說出那一句話後便找了個蒲團坐下來,任由這些弟子折騰。
舟舟也坐在原地,手中不停地晃著剛剛凝結出來的水球,左思右想,試了又試。
“姐姐,這水靈根真的能化水為冰嗎?”旁邊一直失敗的容與湊近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