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伯,我爹他不僅僅隻是強拿了我家一點東西而已。‘人心沒儘’這句老話你是知道的。他得逞了幾次之後,膽子已經越來越大。七弟告訴我說,他已經打算下次把我家的雞捉幾隻走。二堂伯你想,他既然都敢捉雞了,下次,再下次是不是就敢把我家的豬都牽走?”
陳國泰當即麵帶微笑,不慌不忙地對陳定本說道。
“這,這個老四,確實是......不過他屢教不改,我也的確拿他沒辦法......老六,那你擺出這個陣仗是想要把你爹怎麼樣?你如果真的把你爹弄得狠了,你就不考慮你在村裡的名聲......”
陳定本無語了半天,麵色頹然地再次提起陳國泰的名聲問題。
“二堂伯,隻要我行得端坐得正,不傷天害理,不整人害人,不違法犯罪,我就不怕鄉親們如何看我。再說了,正如你所說,他爹他畢竟還沒有做出太過惡劣的事。我這次其實不會把他怎麼樣?”
陳國泰微笑了一下說道。
“泰娃子,難道你把公社書記和公社民兵都叫來,隻是為了嚇唬一下你爹,不是要把他抓去坐牢?”
旁邊一個偷聽陳國泰和陳定本對話的陳氏宗族老輩人陳孝坤忽然插嘴,語氣裡滿是期望地說道。
其他鄉親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
這個問題他們全都深為關切。
在他們眼裡,雖然陳定發強拿了陳國泰家一些好東西的事情不那麼合理,但也隻是私德有虧,遠遠達不到讓陳國泰與陳定發‘兵戎相見’的地步。
如果陳國泰仗著他身後大貴人的勢頭硬要把他親爹投進大牢,那陳國泰的心性其實也比他爹好不到哪裡去,同樣的自私冷漠,還睚眥必報。
村裡出了這樣一對父子,那可真是整個陳家村的恥辱。
“三爺爺言重了。我作為人子,在自己的親生父親沒有犯下明確大罪之前,怎麼可能會如此殘酷地對待他?這隻是人民內部矛盾,又不是你死我活的階級鬥爭。不然豈不是給我們陳家村抹黑?”
陳國泰第一時間開口,很是爽朗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泰娃子,我可給你說,父子之間沒有隔夜的仇......”
陳孝坤立即如釋重負地說道。
其他社員也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隻要陳國泰不是想著真正的‘父子相殘’就好。
“不過三爺爺,我爹的行為雖然夠不上違法犯罪,但其影響也極為不好。為了幫他徹底改正身上的壞毛病,他這次絕對不會輕鬆過關。”
陳國泰適時截住陳孝坤的話說道。
周圍社員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
“不會輕鬆過關?泰娃子,你究竟想怎樣?”
陳孝坤立即追問。
“我是想讓他......”陳國泰徐徐開口。
“陳老四過來了。”
旁邊忽然有人說道。
眾人立即看了過去。
“社員陳定發,馬上放下糞桶。公社有事情問詢你。”
文書記問完了要問的人和話,在眾人的指點下神情嚴肅地看向腳步越來越慢的陳定發說道。
“好的文書記,我這就過來。”
陳定發心虛地看了看眼前的場麵,忙不迭地應聲。
在場的其他陳家人都忐忑不安地看著。
他們前幾天吃得有多開心,眼下心裡就有多慌。
“陳定發,你村社員陳國泰向公社反映,最近五六天之內,你未經許可強行闖入他家三次,一共拿走了他家四隻熏野兔四隻熏野雞以及紅糖白糖各一斤。這些東西可都是貴重財物。你承不承認?”
陳定發在文書記身前低著頭站定之後,文書記嚴肅地開口問道。
說話的同時文書記心裡也多少有點感慨。
眼前這個陳定發雖然品行不端,但身型健碩,身高達到了180以上,五官也生得非常協調,可謂是儀表堂堂。
也就難怪陳國泰兄弟倆都是一表人才。
“文書記,冤枉啊......”
陳定發一驚,本能地開始喊冤。
“這麼說你是沒有拿了。難道所有社員都在冤枉你?”
文書記眉頭一皺,一下子加重了語氣。
“呃......不,不是。隻是,隻是,陳國泰是我兒子......”
陳定發連忙囁喏著說道。
“這麼說,你承認自己強行拿走了那麼多貴重東西?”文書記立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