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聽此言,蘇清平的表情依舊沒有舒緩,就在蘇途以為自己玩笑開過頭的時候,隻看他老爹一隻手捏著下巴,然後十分認真的開口道。
“你說我現在和你媽重新考星舟學院,能和你當室友不?”
“那你要等明年了,咋?你要給我當學弟?”
“沒事,咱們各論各的,我叫你學長,你叫我爹,合理!”
聽到這話,蘇途就知道自己老爹還是個沒譜的。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看得出來,這會實驗室並沒有到需要蘇清平的環節。
在蘇途的可以引導下,兩人聊天話題,逐漸從買房,跑偏到了蘇途小時候。
沒有絲毫的猶豫,蘇途上一秒還在和老爹說著小時候趣事,下一秒,他直接開口道:“爸,我小時候,是不是失蹤過!”
沒有鋪墊,沒有預兆,蘇途直接就是跳臉開大。
聽到蘇途的提問,蘇清平愣了一下,隨後一臉嫌棄的開口道:“噫~就你小時候那副樣子,一點沒有小孩子的童真,聰明的跟個啥一樣,你還能失蹤?”
“你要是失蹤,除非是有人綁架你。”
“但以我對你的了解,你不把綁的人反賣了就算不錯了。”
“怎麼?這是最近的新梗麼?我這段沒怎麼上網,我被時代拋棄了?”
蘇清平開口說著,看他的樣子,相較於蘇途失蹤,他更在乎自己是不是跟不上時代了。
看著自己看老爹這幅模樣,蘇途不由得無奈一笑。
隨後以這的確是個網絡新梗為由,結束了這個話題。
兩人又東扯西扯了一會,而後,實驗室內有人走出來對著蘇清平揮了揮手。
蘇清平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我要去忙了,等過些日子,我和你媽天都星找你。”
“行,拜拜。”
蘇途也是笑著對自己老爹揮了揮手。
而後結束了這場對話。
隨著電話的掛斷,蘇途臉上原本的笑意逐漸收斂,眸中沾染了幾分說不出的色彩。
“老爹,你在說謊啊”
雖然,蘇清平的表現天衣無縫,沒有任何的破綻,從眼神到話語,都和平日裡與蘇途插科打諢的那副樣子一般無二。
可蘇途依舊發現了他老爹剛才說謊了。
剛才蘇清平在聽到蘇途提問的時候,用反問,調侃等形式來表明了,蘇途小時候沒有失蹤過。
就是因為這一點,蘇途察覺到了問題。
在蘇途小時候,蘇清平很喜歡釣魚,時常找借口和理由出去釣魚,但每一次都會被蘇途的母親識破。
蘇清平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拆穿,就連蘇途都很好奇,母親是如何做到百分百識破的。
而後,蘇母告知了蘇途原因。
那就是蘇清平每次在說謊的時候,都不會直接回答問題,而是會用這種話術,從側麵表達。
就像是剛才那般。
“老爹為什麼會對我說謊,按道理來說,他不應該瞞著我才對..”
蘇途眉頭皺起。
蘇清平是那種十分開明的父親,從來不會打著為了孩子好的名字,替自己孩子做出決定。
就像是蘇途之前是全校乃至全市的文科第一,這種成績,他可以穩穩的考入十大學院中任何一所中的文科專業。
但他偏偏選擇了要報名武考,這種情況下,大部分家長都不會支持他的決定,畢竟一個十拿九穩光明的未來,和一個雖然璀璨但不知結果如何的未來。
如何選擇,想來每一個炎黃父母都有了答案。
但蘇清平再知道蘇途報名武考後,也隻是讓他注意安全,並且表示會全力支持他。
這已經說明了蘇清平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可為什麼,在這件事上,老爹要欺騙自己,他到底知道一些什麼..
蘇途有幾分想不真切,此刻,他看向了自己身前。
仿佛跨越時空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兩人隔著十幾載的歲月,淡淡的看著彼此。
微風吹過,陽光從窗外打落在蘇途的身上,那孩童的身影不知何時不在,隻剩下了蘇途一人,他豐神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說不出的神色。
他轉過頭去,看向窗外,眸中那艘飄逸的星舟在隨意的在天穹上搖曳著。
此刻,誰也不清楚,蘇途究竟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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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號遺跡星。
實驗室內,蘇清平站在光學微粒子顯現器前,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憂慮。
“小途,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真是梗麼?還是他知道了什麼.”
“應該不會,他應該什麼都不記得才對,他沒有被選中,他不應該記得起來的!”
“對,他記不起來的,記不起來!他就是愛跟我開玩笑罷了”
蘇清平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但心底的躁亂情緒,卻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急切且欣喜的聲音,在蘇清平的耳邊響起。
“清平!!清平!!彆愣著了,你快看記錄,這基因切片之前是不是動了一下!!”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興奮的看向蘇清平。
蘇清平這才壓下了心底的情緒,走到了光腦前,查看起來觀察記錄。
三秒後,他的表情微微一變,開始調整記錄的播放速度,將整體播放速度放慢十倍後,隻看光幕中,那片黑色的細胞輕微的動了一下。
瞬間,整個實驗室的所有人,表情都變得無比激動了起來。
“天啊!!!那個家夥的基因居然還有活性!”
“OMG,這簡直不可思議,難道說他還活著麼?”
“這太不可思議了,根據我們的調查,挖掘出那家夥的遺跡至少存在了五千年,也就是說,如果說那家夥還活著的話,它整整睡了五千年!!”
“如果他真的活著,這簡直就是一件顛覆性的發現,能夠顛覆人類對於現有的宇宙人文觀點的認知啊!”
工作人員們激動不已,如果這一切是真的,他們的名字不僅會被印入教學書,還會得到難以想象的豐厚獎金。
然而,和所有激動的人不同,蘇清平的眼神卻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淩厲。
他的眼神看向了另一側,窺破了一道道高密度合金封魔門,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展櫃。
在展櫃之中,是一塊巨大的有幾分離譜的琥珀,其內是一道身穿殘破甲胄的‘人’
這便是他們前些日子從遺跡星最深處,挖掘出來的生物,從形體上看這生物和人族有幾分相似,但不同的是這生物的額頭兩處向外凸起,好似長著兩個肉角。
手掌之上長有七指,雜亂的頭發如同刀戟一般,堅硬鋒利,工作人員在發現這生物的時候,還有人不小心他的頭發切開了保護服。
在被挖掘出來的瞬間,這生物的身體開始飛速的老化,枯萎,還是蘇清平反應夠快,利用真空封鎖琥珀將其封鎖在其中,這才讓其老化停止,成功收容。
在整個星河曆史上,從沒有關於這生物的記載,根據這生物的樣貌,聯邦懷疑這生物和人族曆史有著很大聯係。
故此,將其定為高級封鎖情報,並且下令讓所有科研人員,全力研究調查該生物。
現在這生物的基因切片存在活性,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蘇清平卻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安。
“應該是我想多了,這的確是件好事,要是能研究出什麼來,估計獎金也夠在天都星買一個彆墅了。”
“總不能真管我兒子叫學長吧。”
蘇清平這般想著。
隨後他開始和其他科研人員一起,開始通過各種儀器,嘗試刺激那小塊基因切片,並且進行深層次的基因解析。
然而誰也不知道的是。
就在此時,那被封鎖在最深處的琥珀中,類人生靈的緊閉的眼皮似乎輕顫了一下。
一個若有若無的生物,仿佛繚繞在他的身後浮現,那是一隻暗褐色的扭曲肉塊,其上長著一張詭異的笑臉。
同時那類人生物的嘴巴像是開合了一下。
那嘴型像是吐出了四個字。
玄初,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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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流雲顫,暖陽照翠柳。
蘇途行走在校園之中,這些天來,他不斷地嘗試提高心神高度,想要利用智之匙將記憶片段中的迷霧散去。
但很可惜,他並沒有做到。
不過,他倒也不算是一無所獲,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一件事,就是自己心神若是突破到四階,便可以驅散餘下的迷霧,但具體能夠驅散多少嗎,蘇途不確定。
蘇途太了解蘇清平,要是他不想說一件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說出。
要是彆人不說,蘇途會告訴對方,什麼叫有的是力氣和手段,但蘇清平是他的親爹
因此,蘇途隻能選擇提升心神,破滅迷霧這一條路。
今天的星舟學院很熱鬨,有很多興奮的少年正快步的走在了學院之中,隻因為今天便是正式開學的日子。
能夠考入星舟學院,代表了這些少年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為了這一天,他們不知道拚搏了多久。
現在的他們正要去廣場,去參加開學典禮,去享受他們的榮譽。
“終於考進來了!!”
“哈哈哈哈,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名字未來定然會響徹整個星舟學院!!”
“聽說了麼,這次星舟學院沒有優秀新生代表演講。”
“啊?為什麼??”
“校長說,這一屆隻有一人有資格頂起那個名頭,而那人無法參加演講,按規則應該由其他人代替,但校長覺得,他的位置無人可替,因此直接免除了這個環節!”
“我的媽啊!!”
一個個新生興奮的討論著,言語之中帶上了幾分向往。
他們很好奇,到底是何等存在,才能讓校長說出這種話,到底什麼大事,才能讓這位無上天驕,無法參加演講。
有人說,那位天驕是軍旅後裔,有空便去邊境廝殺,現在正經曆大戰無法回來。
有人傳言,那位天驕生來開了百竅,出生便視為族長繼承人,和某大族嫡女定了娃娃親,本該是人生贏家。
但後來不知為何,修為不進反退,隻剩三竅,女方那邊落井下石,上門退婚。
那天驕反手休妻,定下三年之約,而後重新崛起,一朝登天,不曾參加典禮,是因為此刻那少年正在履行三年之約。
聽著其他傳言,蘇途最多無奈一笑,直到聽到這個,他是真繃不住了,我勒個莫欺少年窮啊。
這次新生演講的代表就是他,但他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因此,便婉拒了校長,希望他換個人選。
院長答應的痛快,蘇途本以為他早就有備選了,但沒想到居然搞了這麼一出。
這導致無數流言和猜想在校園傳播。
現在都給蘇途搞成爽文男主了。
雖然心中吐槽了幾句,但蘇途並不在意這些,因為今天還是衝刺班開學的日子,蘇途很好奇在滿是天驕學院中,被認定最頂級的天驕,能夠參加真王角逐備選者,到底都是群什麼樣的家夥。
衝擊班的教學樓,從外觀看上去和普通學生的教學樓沒有什麼區彆。
蘇途通過人臉識彆後,便走進了其中。
整個教學樓內空前的安靜,剛進入樓內,蘇途注意到,有四道身影出現在了長廊之前。
“歡迎,歡迎!!”
“歡迎新同學加入真王衝刺班,這名字改的真有點彆扭,還是以前的天驕班好聽。”
開口說話這人,皮膚蒼白,長著一雙眯眯眼,嘴角掛著笑意。
“你可以叫我白蠻。”
“我們算是你的學長,負責帶你走一遍衝刺班的流程,因為衝刺班有些特殊,我們的課程不是普通的修煉,技法。”
蘇途聞言點了點頭,能夠進入天驕班,這些學生對於技法和修煉已經有了很深的理解,不需要常規訓練。
自然在課程上,也會出現調整和更改。
“那就麻煩你了,白蠻學長。”
蘇途淡淡的開口說著。
白蠻聽到這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個笑容,而他身側那三人表情開始變的有幾分古怪。
“這個學弟還是蠻有禮貌的嘛,這麼有禮貌的孩子,可是當不來班長的。”
一個精壯的漢子半蹲在地上,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他的手伸向身後,隨後,手掌猛然抬起。
一個不知死活的少年,被那人捏著頭顱提起。
“小學弟,天驕班第一課,沒有實力的人,不要交朋友,不然,你除了像個娘們兒一樣看著,什麼也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你說話真難聽啊。”
“我就說這小子純祖安人吧!”
剩下那兩人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和調侃。
而在蘇途的眼中,昨日還活蹦亂跳的冬冬,此刻全身染血的被人隨意的提在了手中。
瞬息之間,蘇途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冰冷至極的殺意。
“原來,天驕班可以隨意動手啊,那我就放心了..”
冷漠到極致的聲音回蕩開來,如同殺神撕開了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