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鄉長,您擔得起。”
這時,孫秀梅也在旁邊說道。
宋思銘這下徹底糊塗了。
王培陵是村支書,跟某些鄉領導,縣領導接觸多,表演一下,還可以理解,但孫秀梅一看就是家庭婦女,怎麼也學會了這一套。
不過,很快,王培陵就開始解釋原因。
“宋鄉長,我說您擔得起,可不是因為您是鄉長。”
王培陵認真地對宋思銘說道。
“那是因為什麼?”
宋思銘問道。
“您進村的時候,是不是有一條河?”
王培陵反問宋思銘。
“對。”
“但我看河裡沒水。”
宋思銘回答道。
“幾個月前還有水,但都是汙水。”
王培陵解釋道。
“汙水?”
宋思銘皺了皺眉,問道“哪來的汙水?”
“金山礦業流過來的汙水。”
王培陵說道。
“金山礦業……”
宋思銘好像有點兒明白,王培陵夫婦對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的態度了。
“我知道,是宋鄉長您推動了金山礦業的搬遷,也是您抓住了金山礦業原來的總經理趙良友。”
“沒有您,我們王碼頭還被惡臭的汙水包圍著。”
王培陵滿是感慨地說道。
王碼頭處在河道的拐彎處,一個彎,繞過大半個王碼頭村,同時,這條河道也連通著金山礦業那邊的河溝。
作為寧川縣的支柱企業,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縣裡對於金山礦業的監管,都是睜一眼閉一隻眼。
特彆是排汙問題上,更是極度縱容金山礦業。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金山礦業偷拍汙水的時間,不低於三百六十天,汙水處理設備幾乎就沒有全負荷運轉過。
大量的汙水順著河道往下遊流,一直流到王碼頭村。
讓王碼頭村的村民苦不堪言。
首先就是氣味,冬天還好一些,夏天的時候根本就不敢開窗戶。
然後就是對農田的汙染。
汙水流經河道,不可避免地會滲入地下,並向河道兩側蔓延,河道兩側百米之內的土地基本無法耕種。
同時,汙水還汙染了王碼頭村的水源,原本村裡有一口古井,水質很好,可在汙水的作用下,井水直接變成了紅色,跟紅豆粥一樣。
不得已,村裡又打了一口深機井,可是,深井水含氟量極高,導致村裡的人,都是一口黃黃的氟斑牙。
王培陵將這些,向宋思銘一一講明,然後說道“我們找上級反映過,也去金山礦業討要過說法,但一點用都沒有,趙良友甚至威脅我們,說我們要是再鬨,就一把火把王碼頭村燒了。”
宋思銘以前以為,金山礦業的汙染問題,影響的隻是周邊幾個村莊,沒想到,連十公裡外的王碼頭村,也受到了波及。
“趙良友的一審判決已經下來了,是死刑。”
等王培陵講完,宋思銘對王培陵說道。
“就應該判他死刑,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王培陵恨恨地說道。
這些年,他們所受的窩囊氣,根本不是用語言能夠形容的,也正因為如此,王碼頭整個村的人,都得感謝宋思銘。
“王支書,還是談談你手裡那百分之三十股份吧!”
宋思銘轉入正題。
“宋鄉長,您覺得我應該把那百分三十的股份賣掉嗎?”
王培陵征求宋思銘的意見。
“青山醇酒廠,是我們王寨鄉重點扶持的企業,我肯定希望青山醇酒廠越來越好。”
“但具體賣與不賣,還得王支書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