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女王正在這樣的環境下,坐上王位。
隨之試圖同高冷的大明,嘗試第一次外交。
而南直隸的官僚們,正在為下半年的血稅而頭疼不已。
“南直隸靈修雖多,但沒有多餘的去繳納血稅。”
“這事兒辦不了。”
身處南直隸的魏國公,自然不是等閒之輩。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沒被混沌腐化多半是沾染了海瑞的光。
要讓他辦事,怎麼可能?
反正勳貴就算是混吃等死,也餓不死人。
該吃的苦,他們的祖宗已經替他們吃完了。
修道長生,實在是太累、太遙遠了。
直到海瑞忽然闖入廨廳,這裡聚集著南直隸半數的官吏。
但一看到海瑞,無論心裡有沒有鬼,都紛紛感到坐立難安。
“海公!”
“請上座!”
南直隸的官僚和權貴們,自打海瑞在這裡定居。
以前放浪形骸,甚至無遮大會開的飛起的日子,便一去不複返了。
貪官汙吏攝於其聲名,掛印而去。
南直隸的太監出行不再坐八抬大轎。
甚至於每月都有彈劾海瑞“庇護奸民,魚肉士大夫”的奏章。
秉承著忍不起躲得起的原則,南直隸的士大夫真的是修身養性。
魏國公暗罵一聲倒黴。
都挑著日子來了,怎麼還撞上這位大神了。
但緊隨其後,還有一位司禮監的太監一臉賠笑的小步跨入廨廳。
“張公公,您怎麼也來了?”
魏國公驚詫莫名,兩個極為不對付的人,居然會撞到一起?
不等海瑞說話,張太監就連忙解釋道“這是朝廷的意思,海公不日就要回京了!”
“諸公將血稅和船隻一並準備好,可聽明白了?”
說罷,張太監還亮出袖袍中的金令。
“海公和欽差儘管放心,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魏國公大喜過望。
也就說,海瑞要走了?
海瑞施施然在堂下左首的位置坐定,一展身上的緋紅官袍,官袍上的仙鶴補子幾乎展翅欲飛,活靈活現。
以往晦暗,暗淡的氣息不再。
那個熟悉的海瑞好像又回來了。
這幾年的修身養心,沒有折損這把利劍。
心中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收斂鋒芒,是為下一次出劍更加強而有力。
隨著海瑞剛剛坐定,其餘的官僚屁股下麵就像是著火一樣,蹭的一下便起身離席。
魏國公試探的湊上前去,笑道“海公,那下僚先行告退了?”
海瑞伸手指向廨廳外,徑直說道“魏國公的事情,某無權乾涉,請自便。”
眾人如蒙大赦,紛紛離去。
轉眼之間,就走的連人影兒都不剩了。
張太監敬畏的望著這位身形消瘦的聖人。
他樸實的就像地裡的老農,眼中總是包含著悲天憫人的哀愁。
“海公,你的行禮?”在這寂靜中,張太監出聲問道。
“某身無長物。”海瑞說話間,轉頭望向窗外,半張麵孔都沉浸在明暗交錯的光影中。
張太監頓感敬畏。
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自古以來,曲高必和寡。
而廨廳外,魏國公並南直隸一乾大員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直到人堆裡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為什麼我們要走?”
他們不是在正常開會嗎?
魏國公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人堆裡的家夥。
知道現在狀況十分尷尬,為什麼偏要點破呢?
“咱們求爺爺告奶奶,好容易能送走這尊大神,諸位千萬不要在這個節骨眼拖後腿。”
眾人一臉賠笑,知道這是個混不吝的。
就是一攤爛泥,犯不著去招惹啊。
說罷,魏國公哼著小曲兒徑直離去。
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刻,讓他心潮澎湃。
海公還是去中樞攪動風雨吧。
他這個俗人呢,也就這點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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