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罷黜百家,頂多就是在明麵上,將儒家尤其是公羊學派,當成了是國家的主流思想罷了。
而百家的凋零,卻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即使是在沒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尚且如此,就更彆說是在秦時世界了。
像是法家等等學派,更是完全融入到了儒家之中,除了丟掉了本身學派的名字外,完全和儒家合二為一,玩兒起了儒皮法骨來。
結果本應該屬於法家的惡名和屎盆子,卻是全都扣到了儒家的頭上來。
不過對於羅浮來說,他在意的不是諸子百家本身的名,而是實。
更關鍵的是,諸子百家的學子,所提供的智慧與理念。
在對羅浮行禮過後。
韓非首先按捺不住道“師叔,既然能夠發現一方開辟浩然之氣的……位麵,那不知法家和其他諸子百家的先哲,是否也有這樣的機會?”
這一刻,羅浮感覺簡直就像是瞌睡的時候有人送上了枕頭一般。
法家能否開辟出屬於法家的體係來?
毫無疑問,當然可以了。
畢竟現在百家爭鳴,儒家雖是天下顯學,甚至因為出了羅浮這個有資格冠以子之尊稱的存在,讓儒家一躍之間,有了大興的契機。
但諸子百家的實力,卻是依舊不容小覷的。
彆的不提,僅僅是墨家就不比儒家遜色了,更彆說還有號稱十萬弟子的農家;底蘊最為深厚的道家等等。
若是將這諸子百家的學說智慧,儘數納入神威世界之中,不但可以完美的將羅浮的浩然之氣隱藏起來。
甚至還可以主動幫助羅浮提升他所開辟出來的儒道體係。
儒道體係,可不僅僅隻是儒家一家之說,隻是,羅浮最先在神威世界開辟出來的儒家的道統,完善出了儒家九品的體係來罷了。
實則,羅浮所搞出來的這一套,更加接近於一種極致的唯心力量。
是心既理的典型,在理論邏輯上能夠自洽,就可以完美的形成閉環。
正如功德的定義一般,功德和道德是兩碼事。
功德,是明心見性,認清楚自身從本心出發,功德是知行合一的,所謂知既然對本心的洞徹,但羅浮搞的這一套,卻有跟本心功德有所區彆。
如果說功德的本意,是先天元神的話,那麼羅浮的這一套,就是後天的和識神。
元神的知和識神的知,是兩碼事。
但在羅浮這裡,真正提升本質的元神,不重要,他也不可能去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反而是識神的知性,所帶來的力量,才是羅浮所需要的。
識神的知性,則取決於後天的認知,這種認知,是知行合一的核心,也是諸子百家也能夠搭上羅浮這條線的關鍵了。
至於說諸子百家誰能夠最先第一個開辟出屬於自家學說的體係來。
羅浮更加看好麵前的韓非,雖說韓非的流沙組織,在對抗姬無夜的時候,看似一事無成。雖在規矩內,能夠對姬無夜形成強大的壓製。
但奈何,在被逼無奈的時候,姬無夜是不會講規矩的。
當姬無夜開始用規矩外的手段來針對韓非時,自然也就造成了流沙最終的結局。
不過這卻是和韓非本身的學識無關。
要知道,韓非被譽為法家之集大成者,絕非是浪得虛名的。
甚至於,韓非的著作,幾乎成為了帝王學的核心。
尤其是其中的五蠹,或許因為所處時代的原因,有所偏頗,但不可否認的是,韓非的的確確是將法家的理念闡述的淋漓儘致了。
要知道,秦王嬴政,能夠不惜風險的白龍魚服的出現在新鄭,一方麵,的的確確可能是為了奪取兵權,為接下來親政做準備,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韓非這個嬴政心中大才的招攬,同樣也是嬴政極其在意的一方麵了。
甚至對於帝王而言,韓非的學說,比羅浮的學說都要更加有吸引力。
原因就在於,韓非的學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帝王之學,是能夠幫讓帝王,穩穩地掌握大權的手段。
反而是羅浮的學說,雖然給出了一條致大同的堂皇大道來,但對於帝王本身的維護,卻是遠遠比不上法家。
法家的媚上,在韓非的身上,不但一脈相承的傳承了下來,甚至達到了一種極致,即使是幾千年過去,也很少能夠在理念上超越韓非的思想出現。
說韓非是法家之集大成者,其當之無愧。
同時也是羅浮認為,法家之中,韓非最有可能意識進入神威世界,為法家開辟自身體係的人。
即是看好韓非能夠繼自己之後,開辟出法家的體係來。
羅浮不但沒有給韓非什麼阻撓,甚至還主動提點了韓非,如何將自身的意誌,理念勾連神威世界開辟出法家聖土的辦法來。
對羅浮表達了感激之後,韓非卻是沒有急著開辟出屬於法家的體係來,而是開誠布公的對羅浮道;“師叔,弟子今日除了陪同子房,求證浩然之氣的來曆外,還有一件事情,希望能夠得到師叔的幫助。”
眉頭一挑,羅浮詫異道“但說無妨,隻是能不能給予你幫助,師叔也不敢保證。”
點了點頭,韓非道“師叔可知,秦國的尚公子,出現在了新鄭嗎?”
“尚公子?”羅浮眉頭一挑,意味深長的看了韓非一眼。
尚公子,這樣的稱呼,在有著秦國這樣的前提條件時,隻有一個人符合,那就是嬴政了。
韓非即使是在羅浮的住所,也依舊沒有沒有點破嬴政的身份來,顯然是心中對嬴政的安危重視到了極點的表現。
“你所說的尚公子,可是那位秦王?”
神色一變,韓非苦笑著點點頭道“看來師叔已經知曉,甚至是見過尚公子了!”
沒有正麵回答,羅浮反而話鋒一轉,道“你莫不是打算,希望以我的身份,來幫助隱藏尚公子的形跡?”
“正是。”韓非點了點頭道“師叔應當知曉,若是尚公子在新鄭出現了什麼意外,天下大亂,怕是在頃刻之間了。”
沉默了片刻,羅浮在韓非期待的眼神中,徑直說道“我無法承諾可以助尚公子安然的返回秦國,但隻要在我四周,必不會讓尚公子有性命之憂。”
韓非頓時鬆了一口氣,對羅浮欠身行禮道“如此就多謝師叔了。”
隨手一揮,一股勁氣,瞬間將韓非扶了起來,羅浮道“你還是不要高興的太早,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尚公子出現在新鄭的消息,絕非是什麼秘密!甚至現在不知道多少人,正在對尚公子圖謀不軌。”
韓非顯然也猜到了。
畢竟,秦王嬴政尚未掌權。
而秦王和相國呂不韋的矛盾,更是早就眾所周知的秘密了。
甚至就算是在鹹陽宮,嬴政也未能夠完全掌控。在這種情況下,嬴政離開鹹陽宮,幾乎算得上是孤注一擲了。
可以肯定,嬴政在離開鹹陽宮不久,他的消息怕是就已經被呂不韋等人所知曉了。
行蹤的泄露,必然會導致,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對嬴政圖謀不軌。
畢竟,讓嬴政死在新鄭,對於呂不韋來說,絕對是利大於弊的,一方麵嬴政一旦死亡,在接下來的權利空窗期,呂不韋這個相國的權利,必然能夠達到前所未有的頂峰了。
另一方麵,嬴政死在新鄭,也能夠給呂不韋出兵一共一個絕佳的借口和理由。
雖說,呂不韋的理念,是逐步的緩慢吞並六國,但這不代表著,放在眼前的機會,呂不韋都不會把握。
千萬不要忘了宗周最終的覆滅,可是在呂不韋的一手主導下完成的。
是的。
戰國時代,實則理論上,依舊是東周時期,而且,周天子也依舊存在。是呂不韋,最終徹底覆滅東周。
雖說這個時候,周天子已經喪失了所有的號召力,可覆滅在呂不韋的手裡,卻是依舊足以證明,呂不韋,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作為一個商人,而且還是完成了奇貨可居的商人,當有利可圖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介意賭一把的。
無論是押注贏異人,還是覆滅宗周,都給呂不韋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前者讓呂不韋,從商人華麗的轉身為了大秦的相國,後者更是夯實了呂不韋的權勢,讓呂不韋的觸手開始深入到了軍方的地盤之中。
而若是嬴政在新鄭死亡,那麼呂不韋若是能夠趁著新王尚未登基的時候,以為嬴政報仇為借口覆滅韓國的話。
那麼剩下的山東五國,幾乎是沒有阻止的借口,畢竟一國之王,死在了另一國的都城之中,不管怎麼樣,無論是從物傷其類的角度,還是其他各方麵,神修改的山東五國,都不會真的為此大動乾戈。
而以韓國的實力,是絕對擋不住秦國兵鋒的。
如此一來,呂不韋本身在秦國的權勢,怕是會達到了真正權傾朝野的程度了。
說不定,這反而是其他山東五國樂見其成的。
犧牲一個韓國,反而能夠讓秦國陷入呂不韋之亂之中,雖說一旦呂不韋和新的秦王之間分出勝負之後,會讓秦國更加強大。
但也有可能會讓秦國經此一亂,衰敗下去。
而山東五國,必然不介意賭一把,畢竟,秦國已經強到讓他們絕望的程度,情況再壞也不會壞到那裡去了。
更何況,呂不韋本身是持著蠶食態度來針對山東五國的。
想明白了這一點。韓非震驚道“師叔的意思是說,秦國會有殺手來刺殺尚公子?”
“有殺手會去刺殺尚公子這是必然的,但卻絕對不會有這些殺手是秦國的證據。”
羅浮的話,韓非瞬間秒懂。
沒有殺手是來自於秦國的證據,這就等於是,一切的屎盆子,都扣到了韓國頭上,無法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