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羅浮,那整個韓國都要倒黴,但殺死現在白龍魚服的秦王嬴政,隻要凶手的身份不暴露,那麼在後果上,還真未必比得上殺死羅浮的代價更高。
不同於羅浮這種學術大佬,嬴政這樣的王,暗殺他,隻有成功一個選擇,失敗的代價,就算是一國之君,都承擔不起。
從白亦非選擇出手的那一刻開始,就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可能了。
要麼殺死嬴政,要麼他和韓國,都要麵臨恐怖的報複。
眼神中閃爍著殺意,白亦非道“九公子,你隻是公子罷了,連太子都不是,而現在……”
微微一頓,白亦非意味深長的瞥了嬴政一眼,繼續對韓非道“你可知道你要保護的到底是誰嗎?”
“血衣候,你又知道自己要殺的是誰嗎?”韓非針鋒相對的問道。
二人相視一眼。
但此刻的嬴政,卻是心中燃起了憤怒來。
在秦國,他明明身為王,無論是年齡還是其他各方麵,都已經達到了親政的條件了,可偏偏,因為呂不韋的作梗,卻是隻能備受屈辱的當一個有名無實的王。
現在就算是在韓國這等身處於四戰之地的弱國之將,也敢直接指摘,甚至視他的性命為予取予奪之物。
試問,這讓嬴政如何能夠接受?
對於權勢,對於力量,從來沒有任何時候,嬴政像是現在這般,內心萌生出了無與倫比的渴望來。
他需要力量,需要無與倫比的力量,與此同時也更加需要權勢。
雖然掌握了帝王之道,但此刻的嬴政,麵對那視自己為可以予取予奪的白亦非,卻是沒有半點展現的意思。
喜怒形於色,這一刻的嬴政,分明是將這份心機,深深地埋藏在到了內心深處。
而可以肯定,當有朝一日,嬴政真正統帥秦國大權,掃平山東六國的時候,韓國必然會落得一個和趙國邯鄲一般的下場了。
要知道,在羅浮所知曉的未來,秦國攻破趙國都城邯鄲後,嬴政可是不惜親自前往,將當初那些欺辱過他們母子的趙國人,儘數坑殺。
嬴政的殘暴之名,也少不了這番對待趙國之人的原因,而現在,嬴政的心裡,同樣對韓國產生了強烈的怨念來。
即使是再怎麼心胸開闊之人,怕是在麵對想要殺死自己的人時,都不會什麼以德報怨的想法。
要知道,這可是禮崩樂壞的戰國時代,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才是所有人的共識。
而既然白亦非做出了想要暗殺嬴政的舉動來,那麼他就注定,不可能會有什麼好結果了。
隻能說,白亦非押錯寶了。
麵對韓非的針鋒相對。
白亦非在皺了皺眉後,徑直看向羅浮說道“先生,還請你速速離開這裡,本侯要處理一些韓國的內務了。”
在白亦非心裡,可是從來沒有將韓非等人放在心上。
畢竟,雖說白亦非明麵上是夜幕四凶將之中的皚皚血衣候,但實則,四凶將之中,白亦非卻是藏的最深的一個了。
隻要白亦非想,甚至他可以隨時掀翻夜幕名義上的首領,姬無夜,並且取而代之。
如果說之前,白亦非還是一種遊戲般的心態,來看待韓非和他們所建立的流沙,那麼此刻,白亦非就真正的產生了殺心,甚至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一股腦的連嬴政、韓非等人一塊解決。
大不了就將所有的罪名推給百越天團好了。
腦海中瞬間有了決斷。白亦非周身頓時散發出來恐怖的寒氣來。
雖然在名聲上,白亦非比不上那些成名已久的高手,但他的一手寒冰,若是能夠和麾下雪衣堡的護衛配合,甚至可以在短時間裡,改變一定範圍內的天象。
在進入院落之前,那些飛射而來的寒冰長矛,正是白亦非和麾下雪衣堡護衛合作的過程了。
眼神中閃過一抹凜冽的殺機。
白亦非惋惜的看向了羅浮道“先生,真是可惜了,您這樣的人,本不該死在這裡的,要怪,隻能怪九公子了。”
就在白亦非話音落下的瞬間。
以白亦非為圓心,無數冰雪荊棘,如同快速生長的寒冰叢林一般,迅速蔓延開來,首當其衝的蓋聶、衛莊等人,差點吃了一個悶虧。
就連蓋聶和衛莊都尚且如此,就更彆說是百越天團的成員了。
除了天澤,及時的挪移位置,躲開了寒冰荊棘叢林的攻擊外。
本身不擅長直接戰鬥的百毒王和驅屍魔,隻是在轉瞬之間,就被寒冰荊棘包圍了,伴隨著堅硬而鋒利的寒冰荊棘快速成長。
短短幾個呼吸時間,百毒王和驅屍魔就直接隕落當場。
也就是無雙鬼,雖然沒能夠逃出冰雪荊棘的覆蓋範圍。
但奈何,無雙鬼那強橫到連天下名劍都無法破開的防禦,即使是他此刻已經被寒冰境界包裹成了一個繭子,內部也依舊不斷傳來無雙鬼掙紮的震蕩和怒吼聲。
寒冰荊棘的擴散,明顯是將所有人儘數囊括其中了,連羅浮這個名聲斐然的儒家聖賢,也不例外。
韓非見狀,怒目而視道“血衣候,你要做什麼?難道你想要讓韓國陷入萬劫不複嗎?”
冷冷的一笑,白亦非不屑的道“九公子,不用枉費心機了,能夠和羅子先生這樣的當代聖賢,秦王這樣的當世亡者共赴黃泉,是九公子的榮耀。”
“你瘋了嗎?”韓非雖然知曉夜幕的人,無法無天,但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白亦非能夠猖狂到這種程度。
實在是,身為法家弟子,韓非更希望一切都發生在規則之內。
即使是在跟夜幕的較量之中,韓非也一直都寄希望於,能夠通過韓國法律來打敗姬無夜等人,在韓國完成自己心目中的變法。
但偏偏,現在白亦非的做法,卻是在毫無顧忌的破壞他內心的規則和法度。
隻能說,韓非絕非是一個合格的王。
因為王,是在法上的,而韓非,卻是一個法家的弟子,雖然在法家學說上的造詣,可以說是集大成者,但奈何,他心中的法度,約束了自己,卻無法約束旁人。
他理想之中,以王來規定法度,約束所有人的理念,第一個約束的就是他自身。
在一個真正的王心中,是唯我獨尊的,即使是法,也要在王之下。
而韓非,這個被自身的法所約束的法家之集大成者,若是輔佐一個英明的王,或許還能夠有所成就。
但奈何,韓非選擇了韓國,不提韓國本身的孱弱,光是已經喪失了曾經的雄心壯誌的韓王安,就注定不會成為韓非心中,能夠踐行他的理念的王。
此刻,白亦非不過是將一切的真相,血淋淋的展現在了韓非麵前罷了。
雖然死在白亦非手裡的,隻有百毒王、驅屍魔兩人。但白亦非這番,要將所有人儘數殺人滅口的做法,卻是讓韓非內心,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一個無視法度,卻又掌握權勢的人,到底是何等的無解。
某種程度上,夜幕的這些人,就是韓非從一個單純法家弟子,到王過渡過程中的劫數。
但很可惜的是,韓非卻是始終隻是一個法家弟子,而不是一個王,這也就注定了,即使是他和夜幕的鬥爭中再怎麼占據上風。
一旦當對方掀桌子的時候,韓非就隻能坐蠟了。
就像是現在一般。
眼看著白亦非的寒冰荊棘森林,已經快要生長到了羅浮的麵前。
東君眼神微微一閃,周身瞬間激蕩起了熾烈的龍遊之氣來。
那一片片宛如羽毛一般的烈焰,縈繞周身,讓此刻的東君,簡直就像是化為了一尊活生生的三足金烏一般。
不同於焰靈姬那種隻能禦使自身血脈而來的火焰。
從溫度還是其他各方麵上,東君的魂係龍遊所展現出來的龍遊之氣,都比焰靈姬的火焰要恐怖的多。
若是讓焰靈姬麵對此刻的白亦非,她的那點火焰,怕是一個照麵,就會被寒冰凍結了。
但當換成是東君時,隨著東君展現出了自身已經超脫了陰陽術極限的龍遊之氣。
周圍的寒冰荊棘,肉眼可見的開始不斷的融化起來。
白亦非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氣質高貴的女人,竟然會有一手如此可怕的術法。
眼神微微一凝,白亦非突然露出了一個邪異的微笑來,道“陰陽家?沒想到避世這麼多年的陰陽家,竟然誕生出了你這樣精才絕豔的女人來。”
雖然自視甚高,但白亦非這個時候卻是一點都不敢小覷東君。
隻是他很顯然將東君當成了自己的獵物。
當白亦非對東君露出了覬覦的眼神的瞬間,東君心中瞬間一怒。
熾烈的龍遊之氣愈發澎湃起來,瞬間幻化出了好幾隻三足金烏,在一陣呱呱的鳴叫之中,直奔白亦非而來。
白亦非卻是在這些三足金烏飛出來的瞬間,腳下驟然生出了一根根傾斜的冰刺來,冰刺密密麻麻,完全鎖住了三足金烏的進攻方向。
隻是,白亦非的寒冰或許能夠對付焰靈姬,但卻絕對對付不了東君。
那秒殺百毒王、驅屍魔,讓無雙鬼都掙脫不了的寒冰,在東君熾烈的三足金烏麵前,甚至連融化的過程都省略了,直接從堅硬的寒冰荊棘升華、消失。
在電光火石之間,白亦非就陷入了被好幾隻三足金烏圍攻的凶險處境之中。
頃刻之間,白亦非驟然抽出了自己的紅白雙劍來。
兩把劍,一把猩紅如血,一把潔白如雪。
雖然不在名劍譜上,但白亦非的這兩把劍,卻是絲毫不比名劍譜上的名劍遜色。
隻是這兩把劍的來曆太過於神秘,就算是排出了名劍譜的風胡子,都未必有機緣一睹為快。甚至連這兩把劍的名字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給這兩把劍進行排名了。
雙劍在手,白亦非的實力頓時再次躍上了幾個台階。
劍光閃爍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