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孝寬在此!!城內守卒,何不來降?!」
當韋孝寬騎著戰馬,披著輕甲,出現在周人的城池之外時,所造成的影響是極大的。
隻是看到他出現的那一刻,城內的守將就像是丟了魂似的,說不出半個字來!!
大周的國公竟然投敵了??
這怎麼可能呢?
無論是守將,還是那些中下層的軍官們,此刻都是懵了。
看著寂靜的城池,韋孝寬再次大聲叫道:「王昌!!我知你在城中!!」
「當下大勢已去,可歸天命!!」
「我為先鋒,天王親率大軍與後,若等天兵臨城,我也救不了你!!」
城池的守將錯愣的看向了左右,「為之奈何?」
有將領無奈的說道:「連鄖國公都已經投降了,我們還抵抗什麼呢?聽聞陛下已經駕崩了,大周已經滅亡了,莫非還要跟著大周一同陪葬嗎?」
守將便令人開了城門,親自下去歸降。
祖斑就站在不遠處,看著韋孝寬跟那些來投降的人相認,聊的火熱。
這周國的國公果然還是好用的,韋孝寬在皇帝那裡沒什麼份量,但是在軍中還是有些地位的,尤其是這些坐鎮邊關的眾人,大多也都知道他,跟他有舊。
韋孝寬就這麼一路勸降,許多城池的關卡真的選擇了開門投降,沒有抵抗。
這跟天王親自出征那會很不一樣,記得天王出征之時,沿路各地都是選擇了寧死不屈,很少有人投降的。
就在祖斑沉思的時候,韋孝寬騎著戰馬再次回到了他的身邊,韋孝寬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的愧疚,對背叛周國,而後帶著漢國來勸降周軍的行為,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羞恥。
他是認定了一個方向就一定要去做,且不會反悔的人。
祖斑心裡對他是既敬佩又忌憚。
韋孝寬指向了遠處那高大堅固的城池。
「城已經被我所拿下,延州關鍵之地都落在了我們的手裡,若是祖公相信我,那您就可以暫時留在此處,等我的消息,而後往各地派遣官員,籌備物資.....」
祖斑笑了起來,「哪有信不過韋將軍的道理..:.隻是,天王魔下這些騎士多驕橫,就怕他們得罪了韋將軍啊。」
韋孝寬不以為然,「比這更驕橫的騎士我也見過。」
「祖公直言便是,是要留在此處辦事呢,還是要與我繼續前進,邊走邊辦呢?」
祖斑大手一揮,「韋將軍隻管去攻陷沿路州郡就是了,我自坐鎮在此處,總領諸事,韋將軍不必擔憂身後。」
韋孝寬哈哈大笑,便自領兵離開了。
祖斑便帶著殘餘的千餘人留守在了洛川關。
祖斑身邊的屬吏看著韋孝寬離去,忍不住問道:「祖公,他剛剛歸降,就這麼讓他獨自領兵外出,若是再複叛,又該如何呢?」
祖斑警了他一眼,破口大罵,「蠢物!哪有先勸降了一州之地而後再複叛的?況且,他所領都是我家騎土,帶著他們去投周?」
屬吏被祖斑劈頭蓋臉的訓斥了一頓,不再說。
接下來的時日裡,便是兩人開始合作攻取周圍的城池關卡。
就如韋孝寬所說的,當下各地的守軍都已經跟廟堂失去聯絡,哪怕是見到了宇文憲所派來的人,看到了其書信,也不能說是已經跟屆堂取得聯係,畢竟,宇文憲所能派遣的也隻是一些軍士而已,並不是真正意義上被他們所認可的朝廷官員。
況且,在周國境內,宇文憲弑君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這引起了極大的混亂,有些地方的官員甚至都不敢讓宇文憲的使者進來。
韋孝寬仗著自己的名頭,從延州出發,先往中州,而後又一路西進,沿路勸降,若是對方順從,那他就接管城池,讓人押送這些投誠官員們往後走,讓祖斑派人來接管,若是對方不願意投降,他就直接攻城,在對方沒有多少士氣的情況下,韋孝寬能輕易奪下這些城池,而後繼續趕路。
祖斑的工作開展的也頗為順利,兩人一攻一治,分工明確,配合得當。
就在此時,周人終於有了動作。
官道之上,一行騎兵正朝著延州的方向狂奔而去。
帶頭之人,正是大周蜀國公,尉遲迥。
尉遲迥原先在延州敗給了高長恭,被高長恭伏擊,損兵折將,可宇文憲並沒有因此怪罪他,又撥給他騎土,讓他暫時負責安撫長安周邊的城池關卡。
當尉遲迥得知韋孝寬投了漢,並且一路勸降城池關卡的時候,勃然大怒,當即領著騎士們出了城來迎戰。
尉遲寬騎著戰馬,跟在尉遲迥的身邊,浩浩蕩蕩的騎士們跟在了他們兩人的身後。
尉遲寬眺望著遠處漸漸出現輪廓的城池,大聲問道:「阿爺!!韋孝寬在西邊,我們為什麼要來延州呢?」
當阿爺說要出去迎戰韋孝寬的時候,尉遲寬幾次勸諫,想要勸住阿爺。
但是尉遲迥並不聽他的,領兵出城之後,尉遲迥並沒有去攻打韋孝寬,反而是直接領著軍隊前來延州這邊。
尉遲並沒有回答自己的兒子,他的眼晴隻是盯著遠處的洛川關。
敵人隻當自己敗了一次,便不敢再前,絕對想不到自己還敢出兵襲擊!
韋孝寬領兵出征,四處勸降,他剛剛投降,劉桃子就是再信任他,也不會讓他獨自負責這麼大的事情,他身後定然是有個管理者,而洛川無疑是最佳的地點,敵人的管理者大概率就是在這裡,若是能襲擊此處,俘虜對方的重臣,或許能換幾個重要的人質,能破壞韋孝寬的招降計策,當然,說不定還能讓劉桃子遷怒於韋孝寬,將他打殺.:::
尉遲迥的心裡有著無數的想法,而他距離關卡也是越來越近。
此時,祖斑正在關內官署,查看著從前線送來的諸多文書,確定派往各地的人選。
他的辦公效率極為誇張,任何文書,他看上一遍就能記住,對於官員任命,
也是信手捏來,彆的不說,光是這記憶力,實在是恐怖。
就在祖斑忙碌的時候,忽有士卒誠惶誠恐的衝進了屋內。
那士卒看起來很是驚懼,「祖公!!不好了!!」
「關外發現了有敵人的騎兵!足足有數千人,正朝著我們而來!」
祖斑猛地丟下了手裡的筆,抬頭看向了他。
與此同時,原先還有些喧嘩的大堂迅速變得寂靜,官吏們鴉雀無聲,眾人紛紛看向了那士卒。
祖斑看向了眾人,眼神肅穆。
「祖公!」
「跑吧!」
有屬吏起身,匆忙說道。
「跑?」
祖斑反問了一句,「你是覺得我們能跑得過騎兵?」
「現在出城,那便是死路一條,毫無生機。
2
祖斑即刻看向了一旁的士卒,「你現在就派人去求援。」
「我來守住關卡...:」
「祖公!我們摩下不過千餘兵卒,還都是些新卒..::
「無礙!爾等不必懼怕,敵人的太後皇後都在我們那邊,便是關卡淪陷,我們被擒,他們也不敢殺害我們的,還需要拿我們來換人,何懼之有?!」
祖挺這麼一問,眾人當即平靜了許多。
祖斑派人去求援,而後開始了部署。
「傳我的命令!!」
「將城門都給我打開!」
「守城的軍士從城牆上下來,坐在城內!」
「路上不許行人行走,雞犬不許鳴叫!!」
祖斑一道道命令下達,眾人儘管無法理解,卻還是按著他的命令來執行。
當尉遲迥帶著大軍到達洛川關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一個死寂的關卡。
尉遲寬茫然的看了看周圍,「阿爺,這是座空城?」
「不可能!!這裡怎麼可能是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