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遠道而來,關鍵在於糧草。」
「賊人的糧草不足,故而急攻,沿路獲得補給!」
「蜀道難行,成關易守難攻,城內士卒精良,隻要我們能在此處擋住賊人的猛攻,敵人急攻不下,則糧草必定短缺,糧草不足,則士氣全無,到那個時候,
便是吾等反攻漢賊,奪回失土的好機會了!」
高為眾人講述了最新的方案。
周人的戰略已經修改了三次了。
周人第一次的戰略是立足巴蜀,安撫人心那一套,重心在於迅速安撫後方,
立足腳跟,發展本身。
但是這個戰略因為劉桃子的急攻戰略而被迫停滯,周人進行了調整,決定以漢中,武都來抵擋敵人的攻擊,朝廷後移,召集巴蜀之力,等到前線兩城抵抗到足夠時日,敵人士氣低落,而後出兵救援,擊退敵人。
可這個戰略也因為劉桃子猛烈的攻勢而告終,擋不住。
到如今,高頗隻能再次更改戰略了,集中兵力,放棄部分地區,在劍閣死擋敵人的攻勢,跟敵人對耗糧草。
巴蜀的糧庫還是較為充足的,能經得起他們對耗。
從戰略的調整,能看出周國的處境是越來越危險的。
宇文憲在魔下將軍們的臉上也看不到多少信心。
宇文憲向眾人下達了軍令,讓他們加固城防,安置糧草,挖掘溝壑,總之,
就是要想一切的辦法來擋住劉桃子,讓他無法繼續向前。
將軍們各自離開。
宇文憲緩緩低下頭來,連他都不再是那麼的自信。
高潁此刻走上來,急忙開口說道:「大王,陛下那邊....」
「夠了。」
宇文憲打斷了高,他抬起頭來,滿臉滄桑,「不要再管這些事情了,國家要滅亡了,敵人大軍來犯,我們卻還要繼續做這些無用的勾當嗎?!」
「大王,這並非是無用的勾當,天子有變,則社稷有變,便是吾等在此能阻攔劉桃子,可若是後方出了事,我們又如何能生還呢?」
「況且,對戰外敵,士氣最是關鍵,若是天子出了事,那我們的軍隊可就要徹底嘩變,再也不能製了。」
宇文憲捏緊了拳頭,臉色愈發的難看。
他真的是受夠了這些破事,他幾乎咬碎了牙齒。
高潁卻不懼怕,他繼續說道:「況且,先前大王實在是不該殺害蜀中名土,
「名士?!」
宇文憲徹底爆發了。
「朝廷平定巴蜀之後,我對這些人是以禮相待,提拔他們的家族子弟,又給與他們諸多的恩惠,朝廷如此大恩,他們不想著報答,竟還想讓我投降!!」
「如此小人,若是留著,定動搖我軍心,不殺何以平憤?!」
高潁搖著頭,「當下我們是領著敗軍進巴蜀,巴蜀諸多大族豪強,這些人在當地都很有號召力,大王便是不聽從他們的,也該進行安撫,許以好處,以大王的威望,他們還是願意跟隨的,可現在大王殺害了這些人,巴蜀有危啊,不過,
還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我們可以再想辦法重新安撫,這些人我們是殺不完的,往後也需要他們的支持,若是將他們推到劉桃子那邊去.::.大王可以想想漢中,往後未必就沒有人為劉桃子開劍閣之門!」
宇文憲暴怒,「他們四處說什麼天命,動搖軍心,我還得安撫賞賜他們??
這是什麼道理?」
「大王,諸事有利有害,利害相加,當行比較,取更優者,他們動搖軍心不假,但是我們需要其支持也不假,對比之下,倒是他們的支持更加重要....大王當今擁有朝廷,完全可以以朝廷的命令征當地大族,許諾官職和爵位,授發土地,一旦有利益,他們還是願意支持的..:::」
「我倒是寧願戰死在劍閣!!」
「此事,不必再說!」
「我絕不向小人低頭!!」
宇文憲憤怒的說道:「高君看不明白,我卻知道他們的為人,這幫人向來唯利是圖,不知報答,就算我今天給了他們官職,明日劉桃子殺來,他們還是一樣會投降,對這群不知禮義廉恥的狗東西,何需安撫?安撫亦無大用!你當時施展仁德,他們隻當你是懦弱好欺!!」
「倒是殺他幾個,他們卻能老實下來,如今我大軍在握,他們便是想對我不利,也得考慮能不能承受我的報複!」
「可是...」
高欲言又止。
其實,宇文憲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是不能一味的拉攏,也該殺人,但是,
不能隻拉攏,也不能隻殺人啊。
這兩個事情得一起做才有效果。
先前有四位蜀地名士來勸說宇文憲,在高潁看來,那些人其實也未必就是真心要投降,無非就是想要替為戰事出力的巴蜀人謀求點利益,想拉扯一二。
可是,他們卻沒找準時機。
多次的失利,內憂外患,讓過去那位平和冷靜的宇文憲變得狂躁起來,就在宇文憲最悲痛最憤怒的時候,這些人過來勸降.....
這不死就怪了。
高頗一點都不為他們感到可惜,他隻是為接下來的事情感到擔憂而已。
那幾個名士之死,比劉桃子攻破漢中的影響還要惡劣。
至少對巴蜀人來說是這樣的,從那之後,這些人基本不再發表投降的言論,
但是,他們也幾乎不再來朝廷了,高巔等人派往各地的官員們,都上書表示,地方大族不怎麼配合他們的差事,讓他們有些難以行政.:::,
這要是不及時安撫,往後說不定還能出什麼大禍。
高疑比宇文憲要冷靜的多,他就等著宇文憲的怒火漸漸消散,等到宇文憲心情又平和的時候,他方才開口說道:「大王,您當下要負責的事情太多,不如,
就將這後方的事情交給我來操辦,我不會再讓這些大族來擾亂軍心,陛下那邊我也會妥善處置,您就安心對敵..:..」
宇文憲看向了高,態度也不再那麼生硬。
「高君,方才我有些失態....你勿要怪罪。」
「豈敢。」
「大王,以劍閣之險峻,隻要能安撫住後方,劉桃子便是有大軍百萬,也難以通過,您隻管對敵就是,這其餘諸事,我絕不使其生亂!!」
兩人簡單的進行了工作上的分割,高這才告辭離開。
而在此時,劉桃子的大軍也已經到達了劍閣之外。
雙方還不曾交戰,此處的地形,果真是不利騎兵,劉桃子最強悍的野戰能力在這裡發揮不出太多的用處,況且,此處的關卡和諸成鎮,也真的是異常的險峻,就是兩座山之中有個口子,這口子還格外的高大,比一般的城牆都要高大許多。
這局勢隱隱有點薑維硬抗鐘會大軍的樣子了。
不過,有了一次被偷家的經驗,這‘鄧艾之事」肯定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宇文憲本人又是善戰之人,加上前車之鑒,不可能不防備。
兩國對崎於劍閣,大戰,一觸即發。
巍峨高山,祖斑站在一處高坡之上,眺望著遠處的雄關,身邊有武士七八人,全副武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