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欺君罔上、擁兵自重等同於造反!
也就是說,隻有造反,才能當忠臣!
曾國藩如夢初醒一般,支撐著站了起來:“快,快給我準備紙筆,我要給長毛的西王回信!”
湘鄉城東,一處太平軍的臨時營地之中,響起了太平天國西王蕭朝貴爽朗笑聲。
“哈哈哈爾果真是曾國藩!爾兄弟曾國華已經給本王來信了,求本王莫要殺爾,還央求本王暫時不要張揚爾被本王所擒之事,好方便他用爾的名義設法營救我大全兄弟!”
原來曾國藩以曾國華名義寫出的回信已經送到了蕭朝貴手中,信是委派一個湘鄉縣衙的快班送出來的,這家夥也是個天地會會員,來蕭朝貴的軍營後還和許月桂對了切口,然後就把曾家兄弟在湘鄉縣衙中嚎啕大哭,還亂作一團的事情都一股腦地報告給了許月桂。
這下許月桂就更相信自己抓到的是真曾國藩了,不過她對“曾國華”的要求還是感到奇怪,於是就發問道:“曾國藩,你兄弟曾國華叫吾等不要聲張你被吾等捉拿一事,還說好方便他用你的名義營救洪大全,那是什麼意思?”
曾國華當然明白他老哥是什麼意思——曾國藩現在還沒走馬上任當上湖南團練大臣呢!
如果這個時候傳出曾國藩被太平天國俘虜的消息,那曾國藩還能上任嗎?鹹豐要知道這事兒,一道聖旨下來,把這位子給彆人了,那曾國藩就和一介布衣無二了。
想到這裡,曾國華趕忙對許月桂道:“女大王,舍弟的意思是他可以以我的首席幕僚的名義,先去常德府把團練大臣衙門給支楞起來,對外就說我親臨湘鄉前線,調度諸軍,抵抗太平軍,這樣他就能以我的名義接管湘湖團練。隻要手裡頭有點兵馬,那做什麼事情就都有底氣了。
而且我倆是跟著一位先生習字的,摹的也是同一本字帖,所以他是可以冒充我向皇上遞折子,尋個借口,把洪英雄要來湖南.”
“好主意啊!”西王蕭朝貴用力一拍巴掌,大笑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花花腸子多.好好,就這樣!”
他回過頭對許月桂道:“月桂,現在可以退兵去淥口了嗎?”
許月桂也放心了,笑盈盈對蕭朝貴說:“全憑大王吩咐。”
長沙城,天使府。
羅耀國正坐在後花園的花廳內乾活,他跟前放著個紅泥火爐,火爐上擺著一口鐵鍋,鐵鍋裡麵是整整一鍋炒得滾燙的鹽,炒鹽上頭還擺著個紫金缽盂,缽盂裡麵是灰白色的糊狀物體。
隻看見羅大天使左手戴著石棉手套,右手拿著根木勺,不停攪拌著那一鍋灰白色的糊狀物體,他身旁還站著李翠花、韋秀蓮、曾九妹、王喜兒四個女護衛和小張寶,全都目不轉睛看著羅大天使乾活。
“唔,差不多了。”羅耀國自言自語地說,“雖然本天使是文科生,但是當年上高中時的化學可也不差”
說著話,他就用戴著石棉手套的那隻手端起了紫金缽盂,又道:“喜兒,把手雷殼子拿來。”
“是。”
王喜兒應了一聲,就一塊兒捧過一個木質的托盤,盤子裡放了四個鑄鐵的,表麵還有預製破片刻槽的手雷殼子。
她把木質的托盤擱在了羅耀國身邊的一個茶幾上,然後就退到了一邊,羅耀國則將紫金缽盂也擱在了茶幾上,正準備親自動手填裝硝糖,忽然聽見了蘇三娘帶著驚喜的聲音:“殿下.”
羅耀國一聽是蘇三娘找自己,頓時沒有了做化學實驗的興趣,於是便脫下石棉手套交給王喜兒:“喜兒,你心細,你來裝填,記著,一定要小心,彆把自己燙著!阿寶,你看著你師姐怎麼裝,等她裝完兩個就換你裝。
翠花、秀蓮,你們小心點把紅泥火爐挪到花廳外頭去.九妹,你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