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三,三月一日?今天已經是三月一日了?”沙皇尼古拉突然覺得喉頭一陣癢癢,隨即就不受控製地爆發出了臼炮轟鳴般的劇烈咳嗽。猩紅痰液濺在桌麵上的克裡米亞半島布防圖上,將塞瓦斯托波爾要塞染成克裡米亞凍土的顏色。
奧爾洛夫上將的冷汗順著他臉上的溝壑滾落,他看見沙皇猛地灌下一口可卡因烈酒,才勉強鎮壓住了炮轟般的劇烈咳嗽。
“陛下,您,您這是.”騎兵上將望著沙皇,藍色的眸子中溢滿了惶恐。
沙皇又吞下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濃痰,麵色更加潮紅,隻見他擺擺手,一臉鎮定地說:“隻是咳嗽而已,已經有兩三天了,一開始隻是喉嚨不舒服,後來又發展成了輕咳,現在有些嚴重了可能著涼了,應該不要緊的。”
真的不要緊嗎?騎兵上將馬上就在心中得出了否定的答案:不!沙皇從來不生病!從來不!他的軀體就好像鋼鐵鑄就的一般,每天都能精力充沛地工作上十幾個小時,仿佛不知疲倦。可是現在,從來不得病的沙皇尼古拉卻得病了.不對,這一定是詛咒生效了!
“陛下,您得病了!”騎兵上將不敢說出“詛咒”二字,生怕刺激到這位沙皇,“您需要醫生,請讓我替您召喚醫生和皇太子殿下吧如果您需要靜養幾日,他正好可以替您指揮克裡米亞前線的戰事,他是一位英明睿智的皇太子,您完全可以信任他。”
奧爾洛夫上將這麼一說,沙皇尼古拉也覺得自己好像真是得病了,也有可能是被魔鬼詛咒了.需要當心一點!
他又用手摸了摸額頭,好像有點發燙,還有點暈暈的,可能是發燒了,再聯想到“魔鬼的詛咒”,心裡也有點害怕:“好吧,去把亞曆山大叫來,還有吉洪諾夫大主教和冬宮的首席禦醫都給我叫來!”
“是!沙皇陛下。”
聽見沙皇要請彼得堡大主教吉洪諾夫來冬宮,奧爾洛夫上將稍微心安了一些。這可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正教神職人員,曾經在遠東和美洲大陸傳教,對於東方的宗教信仰極有研究,應該可以對付來自東方的詛咒吧?
傍晚,匆匆趕到的俄羅斯皇太子亞曆山大的軍靴在孔雀石廳的大理石地麵上敲出急促的聲響,和他一起趕到的堂妹娜塔莉婭女大公的貂皮鬥篷掠過走廊兩側的鎏金壁燈,在牆麵上投下不安的陰影。亞曆山大得知父親得病的消息時,他正在自己的府邸中舉辦舞會,為即將返回克裡米亞前線的青年貴族軍官們送行。美麗的女大公作為彼得堡舞會最受歡迎的公主,也在皇太子的宮殿作客,於是就一起趕來了冬宮。
他們推開沙皇寢宮雕著雙頭鷹的橡木門時,裡麵已經聚集了不少衣冠楚楚的大人物了。
沙皇尼古拉躺在繡金床幔之中,閉著眼睛,額頭上覆蓋著降溫的濕毛巾,吉洪諾夫大主教站在他的身旁,捧著《聖經》念著正教的驅魔經文:“以聖父聖子之名“
“殿下.”首席醫官巴甫洛夫迎麵向亞曆山大走來,臉上儘是焦急,“沙皇陛下今天下午突然發起了高燒,可能是感冒引起的肺炎!”
“肺炎?”亞曆山大的目光卻停在了正在年紀的老主教吉洪諾夫身上,“大主教在做什麼?”
“他在.”首席醫官壓低了聲音,“大主教在為沙皇陛下驅魔!”
“什麼?”亞曆山大皇太子聞言就是一驚,“驅魔?肺炎為什麼需要驅魔?”
“因為陛下很可能是被人詛咒,所以才得了肺炎!”騎兵上將奧爾洛夫向皇太子行了一禮,然後就將羅馬發來的電報抄件雙手奉上。
亞曆山大皇太子滿臉疑惑地接過電報抄件,才看了幾眼,就臉色大變:“這是惡毒的詛咒!”
“對!”奧爾洛夫騎兵上將重重點頭,“這就是詛咒是來自中國的魔法攻擊!”
“魔法攻擊?”跟著亞曆山大一起抵達冬宮的娜塔莉婭潔白精致的麵龐上也露出了驚疑的表情,“不是說羅耀國隻能預言,不能進行魔法攻擊嗎?”
騎兵上將用一種仿佛是報喪的語氣說:“他預言沙皇陛下將會在3月駕崩。”
“3月?”亞曆山大皇太子吃了一驚,“今天已經是2月17日了。”
“那是俄曆,”騎兵上將搖搖頭,“他說的是格利高裡曆,今天是3月1日了”
“上帝啊!”亞曆山大在胸前劃了個十字。
“真是太可怕了!”娜塔莉婭的臉嚇得跟白紙一樣白了,說3月.3月1日就不行了!這真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