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我理解你想將整個東南亞都變成太平天國殖民地的想法,”摩爾看著眼前這個做事兒的路數非常“奇怪”的太平天國統治者,“但我不讚同你關於南洋生產力不足是因為華人太少的說法。南洋的本土勞動者和中國、印度、歐洲的勞動者並沒有本質的區彆。隻要他們得到了解放,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並且有了為了追求幸福生活而勞動的權力,他們一樣會成為非常優秀的勞動者!”
弗裡德裡希點點頭:“是的,您所認為的華人比南洋當地土人有更高的勞動效率是因為華人和土人之間存在勞動工具、勞動技能和教育水平方麵的差異。而這種差異是由於南洋自然條件、資源稟賦和外來殖民者等諸多因素造成的。”
聽兩位祖師爺這麼一說,羅耀國也隻能苦笑了——經當然可以這麼念,但實踐起來,走著走著就歪了.
“二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羅耀國笑道,“我在徐州鋼廠的迎賓樓裡設了宴,咱們飯桌上邊吃邊聊,真理總是越辯越清楚的。”說著他又朝文鹹一抱拳,“文爵士,您遠道而來,一定也是為了考察咱太平天國的工商業吧等飯後我帶您去參觀徐州鋼鐵廠!”
文鹹和羅耀國也是老相識,當下笑著點點頭道:“多謝了,吳王殿下,我還為您帶來了女王的親筆信和禮物。”
“哦?我也有啊!”羅耀國哈哈一笑,“文爵士,卡爾天師,弗裡德裡希天師,請吧。”
徐州鋼廠的迎賓樓是專為外國專家們修建的西式洋樓,樓高三層,大廳更是極為氣派,一盞鑄鐵吊燈懸在挑高五米的穹頂下,鯨魚油燈的光芒灑滿了整個大廳。
瑪利亞捧著景德鎮的新產品——青花骨瓷的茶壺給眾人斟茶時,胸前的鋼製十字架墜子正巧磕在文鹹爵士的純銀餐叉上,發出悅耳的叮當聲。
“這是用徐州鋼廠的首爐鋼水打造的十字架,”羅耀國用象牙筷敲了敲瑪利亞的十字架,對文鹹道,“一共製造了幾萬隻,每一隻都擁有驚人的力量!文爵士,勞煩您帶上兩隻回英國送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吧。”
說著話,羅耀國用手捏住了瑪利亞的十字架,將它倒轉過來,在十字架的“橫木”的背麵,就出現了“E=mc”的公式。
摩爾掃了眼羅耀國手裡的十字架,作為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可不覺得羅耀國手裡的十字架蘊藏著什麼神秘力量。
“吳王殿下說的‘驚人力量’應該是指用徐州鋼廠生產的鋼鐵去開發富庶的南洋吧?”白斯文端起了非常精美的青花骨瓷茶碗,一邊端詳一邊說,“就不知道徐州的鋼鐵會打造成鐵犁還是線膛槍了?”
洪仁玕瞪了這個滿清餘孽一眼:“鐵犁和線膛槍都需要,若是隻有犁而沒有線膛槍,怕是要重蹈明朝的覆轍”
這個時候迎賓樓的使者捧上了一大盤香噴噴的烤乳豬。
“而南洋土人是既造不出鐵犁,也造不出火槍!”羅耀國突然放沉了聲音,手指著乳豬,“所以他們不僅開發不了雨林,還被人端上了餐桌!”他從侍者手裡拿過一把餐刀,切割開了乳豬酥皮,“把他們放上餐桌的可不是我們太平天國但我們現在要上桌了!不過我們是禮儀之邦,講究吃相,南洋的土著,西方的投資者,還有大英帝國都可以因為我們上桌而獲利。因為在南洋,我們的人實際上就是生產力。華人越多,生產越多,利潤就越高!”
他說到“利潤”二字的時候,目光已經轉向了文鹹爵士:“爵士,我希望您可以告訴女王和阿爾伯特親王,南洋的沃土隻有在華人手中,才會變出可觀的利潤。現在那裡的華人還是太少太少了!”他接著又對摩爾說:“卡爾老師,南洋生產力的解放,對於當地的土著也是非常有利的。”
摩爾沒有接羅耀國的話茬,隻是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真理?也許是在思考人與人的差彆吧?
弗裡德裡希用叉子撥弄著麵前的蝦餃:“可是華人發展了北美西海岸的生產力後,也沒有為當地的印第安人做什麼啊!”
羅耀國笑道:“北美的印第安人都快被您這樣的白人殺光了!就快沒有了而我們在北美的移民最需要考慮的是彆步了印第安人的後塵!”
“雖然你們在南洋的所作所為比歐洲殖民者在北美做的事情要文明一些,”摩爾用叉子叉起了一片酥脆的乳豬皮,“但是公平的競爭依舊會很快摧毀當地土著的經濟而在土著的王公陷入貧困之後,就會挑撥中下層的土著和華人衝突,然後他們就會一波波撞上華人的線膛槍!吳王,您真認為那就是公平的嗎?”
“那就是公平!”羅耀國斬釘截鐵地說,他又扭過頭,“文爵士,你在馬來亞的錫礦願意雇傭土著嗎?”
正在喝湯的文鹹被嗆了一口,咳嗽了幾聲,這位英國特使沉聲道:“能用華工,我們當然不會用馬來人。但是華人的勢力如果過於膨脹”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