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道:“丁總兵,濟海鎮現在到底如何?”
丁紹強臉色越發難看,搖頭歎息。
楚致淵笑了笑:“已經糜爛如此,上下皆不可救藥,攪和到了一起?”
丁紹強苦笑:“世子英明。”
楚致淵頷首:“甚至還有私采鐵礦之事,竟然瞞過了朝廷,當真是神通廣大。”
丁紹強一怔。
楚致淵輕笑一聲:“看來你這位總兵也被蒙在鼓裡了。”
丁紹強臉色漲紅,怒氣滾滾。
私采鐵礦,罪同謀逆。
這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這些家夥當真是喪心病狂,狂悖之極!
同時,這也是自己的無能。
身為總兵,竟然沒發現轄內有私采鐵礦之事。
他又是慚愧又是憤怒,恨不得現在便帶著兵將那礦山封了,將所有采礦之人甚至背後之人全部鏟除。
楚致淵道:“丁總兵,此事卻是不宜聲張。”
丁紹強怔然看著他。
楚致淵道:“暫時不宜再掀波瀾了,先處置飛鳥營之事,一點一點來吧。”
“是。”
“丁總兵你覺得飛鳥營會遵調令嗎?”
“……現在不遵令行事,直接就能卸了他們的官職。”
“不得不防。”
“……先許下重賞,然後要他們在十日之內剿滅大柳營。”
“甚好,……飛鳥營內可有你心腹?”
楚致淵暗自點頭。
這丁紹強確實不是草包,隻是生不逢時,倒黴落到這東境。
到了東境還想有為,那便是異類,被共逐之。
丁紹強無奈:“這些軍營,看似軍紀廢弛,偏偏極重地盤,彼此連成一氣,很難插進去人手。”
楚致淵點點頭。
丁紹強顯然是太遵行官場規矩了,這是他自己把自己束縛住了。
身為總兵,想往各營裡摻沙子,輕鬆之極。
隻要找個由頭,安插幾個心腹進去做官便是,至於原本位置的官員,講究的降職,不講究的直接罷官。
丁紹強竟沒能把心腹安插進去。
這恐怕也是他自保的手段吧?
當然,也可能是各營的勢力強大,逼得他不敢亂來。
楚致淵道:“那便許以重賞,而且要調動諸營,不僅僅是飛鳥營。”
“微臣明白!”丁紹強忙道。
楚致淵道:“丁總兵,你回京之後,朝廷如何處置,自有朝廷的法度,如今便是你戴罪立功的機會了。”
“微臣明白!”丁紹強肅然道:“微臣有負皇恩,但絕不會容許飛鳥營再叛!”
“彆盯著飛鳥營,免得引起他們警覺而直接動手。”楚致淵道:“調動幾營混淆視聽才好,……至於何時拿下飛鳥營,還是伺機而行,任由丁總兵你判斷,我不會強行乾涉。”
“是。”
“那我便恭候丁總兵的好消息了。”
丁紹強露出慚愧神色:“若非本將無能,也不會讓世子爺如此操勞。”
楚致淵擺擺手:“都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的安寧。”
他隨即又問起了濟海鎮一些情況,尤其是官場的情形。
監察司那裡也有記錄,可畢竟監察司的秘諜隻是在外麵盯著,不如身處局中的丁紹強了解深刻。
——
楚致淵離開之後,丁紹強坐在屋內,皺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