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陰煞襲體,有損壽元,世間的大宗師不再受限製,那將何等可怕?
而一個失控的大宗師,以殺人為己任的話,究竟能殺多少人?
如果這個大宗師隨著殺人,修為越來越強呢?
一想到那情形,他便莫名的發冷,這冷意化為對邪宗的殺意。
邪宗,其實無異於人類的內賊。
借域外之賊,殘殺同類,從而壯大外賊。
真要被徹底控製,這一方世界的人是不是都會被殺光?
是不是要徹底毀滅?
他想到這裡,神情凝重,抬頭看向虛空。
隱約仿佛有無數的異神在窺伺,蠢蠢欲動,隨時要吞掉這一方天地。
他隨後深吸一口氣,拋開這念頭。
自己應該太過敏感了,把事情想得太嚴重。
實際情況可能沒這麼嚴重,否則誅神司不會這般輕鬆。
他看向飄身過來的孟滄瀾。
孟滄瀾一直留在城內,沒有參與真正的圍殺。
有她在,無憂教的大宗師們會束手束腳,不能徹底放開廝殺。
孟滄瀾無視茂密的樹枝,無視橫七豎八的重重阻礙。
一襲湖綠羅衫獵獵,輕巧的避開這些枝叉,挾著幽香來到他身邊。
“世子,”她輕聲道:“還有更多的邪宗高手正趕過來。”
楚致淵輕輕點頭:“來吧,來得越多越好。”
他目光打量著樹林外的眾人。
他們正湊在屍首旁,看著縮小而成骷髏的屍首,議論紛紛,推測原因。
“世子爺,真要徹底掃滅他們?”她輕聲道:“怕是不成。”
楚致淵道:“能掃多少是多少,殺得越多越好,多死一個邪宗,不知能救多少無辜百姓。”
“……也是。”孟滄瀾道:“我又調動二十名宗師過來。”
楚致淵露出笑容:“不必太過勉強的。”
孟滄瀾搖頭:“世子有此雄心,敝教又怎會退縮,唯有隨世子一起往前。”
“你們不怕遭受邪宗的報複?”楚致淵道:“家大業大的,會折損不少弟子。”
這是無憂教一直放縱東境邪宗的根本。
如今要更改這策略。
他能想象得到,這在教內會遇到何等的阻力。
人的年紀越大越是守舊,越不想改變。
無憂教顯然是長老們做主,一群老年人怎能改變舊策?
他轉過身來,目光從樹林外挪開,落在孟滄瀾美麗臉龐上,轉了轉,沉吟道:“不是你一意孤行吧?”
孟滄瀾輕笑一聲,搖搖頭:“世子爺太高估我的權力了。”
楚致淵笑道:“你可是聖女。”
孟滄瀾道:“敝教的聖女與邀月宮的聖女不同的。”
楚致淵點點頭:“所以更好奇,你是如何再調來二十名宗師的。”
無憂教的聖女隻能管到無憂教年輕一輩,管不到更往上的輩份。
權力比邀月宮小得太多。
而宗師高手們往往都是前輩,她是很難調得動的。
除非長老們發話。
而長老們幾乎不可能改變無憂教的原本策略。
所以他很好奇。
“其實是長老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