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離開明月樓,先去了一趟監察司,細細查了一遍北境的消息,再回慶王府。
慶王府後花園的湖上,一座八角小亭裡,一位清臒老者與一個俊逸中年正在埋頭對弈。
旁邊坐著一位宮裝美婦人,神采飛揚,戴珠佩玉,宛如神仙妃子。
她埋頭撫琴,琴聲琮琮,平和幽靜。
正是大宗正楚清岩與慶親王楚明厚,及王妃白寧霜。
棋盤的黑子與白子殺得難分難解,局麵慘烈。
楚明厚武功不能練,棋與畫皆是頂尖水準。
楚清岩對楚明厚格外的喜歡與看重,留在慶王府能與楚明厚每天下幾盤,頗有些樂不思蜀。
即便楚致淵說解決了危險,他還是沒離開,還留在慶王府,要再呆上幾天。
楚致淵來到小亭。
白寧霜撫住琴弦,笑吟吟的招招玉手,示意他彆打擾二人。
楚致淵來到她近前坐下,笑看向棋盤,搖搖頭。
楚清岩的黑子已經陷入絕境,回天無力,徒勞掙紮而已。
楚清岩盯著棋盤,鼻子聳了聳,輕哼道:“是去見女子了吧?”
楚致淵笑道:“叔公,還是投子吧,沒必要再掙紮了。”
楚清岩哼一聲:“還沒到絕境呢,我能翻盤!……見哪個相好的啦?”
白寧霜與楚明厚皆望過來。
楚致淵笑道:“是大蒙九殿下。”
“李紅昭?”楚清岩神情凝重的放下一粒黑子,仿佛一顆小小的黑子重如山嶽。
然後抹了抹額頭的汗珠,扭頭看過來:“最好離她遠一點兒。”
楚致淵笑著點頭:“是。”
白寧霜忙道:“九叔,是因為她是大蒙公主?這位九殿下太過美豔了一些,不夠莊重,不如若靈。”
楚清岩道:“她跟蕭家丫頭不一樣,是一隻真鳳凰。”
“九叔,鳳凰怎麼啦,”白寧霜道:“心太高?”
“命硬。”楚清岩搖頭,盯著棋盤看楚明厚如何落子:“一般人可降不住。”
“九叔——!”白寧霜嗔道:“彆說半截話,說清楚呀,鳳凰怎麼就降不住啦?”
楚清岩嗬嗬笑道:“你這丫頭,行吧行吧,除非做了皇帝,才能娶她,否則,娶之必死,這便是鳳凰血脈的宿命。”
“鳳凰血脈這般厲害?”白寧霜道:“這不是相當於詛咒嗎?”
“也不能說是詛咒,鳳凰血脈的好處是極大的,鳳唳九天訣直通大宗師,修煉起來也極快。”
“不能嫁自己想嫁之人,一輩子不快活,大宗師又如何?”白寧霜道。
楚清岩無奈搖頭:“白丫頭你呀……也虧得嫁給了明厚。”
楚明厚笑嗬嗬的放下一顆白子。
楚致淵暗自搖頭。
李紅昭可不是要嫁人,而是要做皇帝,心比天高。
他笑道:“叔公,聽說我們要與大蒙和談?”
“嗯,好像確實要和談。”楚清岩凝重的拈起一枚黑子,目光在棋盤上轉來轉去。
楚致淵道:“大蒙皇帝病重難治,要不成了?”
楚清岩漫不經心的道:“你這消息也夠靈通的嘛,我是今天早晨剛聽到的消息。”
“真要和談?”楚致淵皺眉:“那大貞呢?”
楚清岩道:“如果能三方皆和平相處,那再好不過。”
楚致淵搖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