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朝廷的政策與號令全然不理,我行我素。
在大景百姓眼裡,南疆幾乎沒什麼人住的。
但在朝廷眼裡,南疆便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一個極不穩定的因素。
如果朝廷處於戰爭中,南疆忽然作亂,那真能動搖大景的江山社稷。
如何才能將南疆的威脅降到最低?那便是削弱南疆。
如何削弱?
這些邪宗弟子可以做到。
而且他們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形成紀律嚴明的軍隊,在軍隊麵前也是不堪一擊的。
楚儀明眸眨動,忙追問。
楚致淵便將這些內情講給她聽。
楚儀對於這些極感興趣,且洞察力敏銳,往往能一針見血。
楚致淵也便滿足她的好奇心。
楚儀哼道:“如此說來,這些邪宗能壯大,也是朝廷縱容的結果?”
“休得胡說,這些話萬萬不能傳出去。”楚明厚道。
楚儀道:“父王,傳出去也沒什麼的。”
楚致淵讚同。
大景百姓對南疆沒什麼好印象,知道了這內情也未必會怨朝廷,反而覺得朝廷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
這樣確實能以最低的代價削弱南疆,保持南疆太平。
南疆一旦強盛,必然會鬨起來,鬨大了,所有大景百姓都要跟著遭殃。
“你要真抄了邪宗的老巢,真滅光了他們……”楚明厚搖頭。
楚致淵緩緩道:“如果我不收手呢?”
楚明厚皺眉:“你還不收手,真要把你調到地方上去了。”
楚致淵道:“調出玉京確實是釜底抽薪之法。”
楚明厚無奈的看他:“淵兒,你是大宗師,也是世子,可再強也隻是一個人,不能對抗整個朝廷的。”
讓他收手,不是某一個官員的決定,而是整個朝堂上下的整體決定。
楚致淵搖頭:“這些邪宗妖人不該活在這世間。”
楚明厚道:“他們確實該殺,可現在的話……”
楚致淵道:“這些官員應該知道,這些邪宗並非隻在南疆活動。”
“你在東境殺了那麼多,其實朝臣們已經不滿,彈劾的奏折滿天飛,現在又在玉京鬨這一出,父皇也擋不住的。”
“那皇祖父便降旨吧。”楚致淵道:“不降旨的話,我便權當不知道。”
楚明厚一臉無奈的搖頭,看向白寧霜。
白寧霜道:“彆看我,這麼倔是隨了你。”
“我可沒這麼倔。”
“我更沒有!”
楚儀輕聲道:“大哥,你真要跟整個朝堂的官員做對?”
楚致淵搖頭:“我不是跟他們做對,而是殺邪宗妖人。”
“那就是跟他們做對。”楚儀道:“可不太妙呀。”
便是皇帝,也不能跟所有朝臣做對的,天子劍再厲害也不能殺光朝臣們。
楚致淵道:“我若現在放棄,念頭不通達,修為再難進一步。”
所以自己一直不怎麼沾政務。
修行之道與為官之道是截然不同,一個要向直中取,一個要向曲中求。
沾了太多政務,便染了心境。
他估計這也是皇帝一直容忍他占著官位卻不乾事的緣故。
“唔……”楚儀歪頭想了想:“能不能兩全其美呢?”
楚致淵點點頭:“那便隻能讓他們自相殘殺了。”
自相殘殺,自己的明月刀神可就不能趁機壯大了。
所以一直沒弄出最後一步。
現在看,便要進行第三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