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淵一眼洞照,卻是朦朧模糊。
宛如有迷霧籠罩,又如隔著晃動的湖水觀瞧。
山穀內的情形是扭曲的,模糊的。
他凝神猛照。
隱約可見一尊高大金身雕像。
與山壁齊高,三十幾米,氣勢巍峨,氣象宏大。
它麵對穀口而立,俯視著山穀入口處,神情莊嚴。
在它左右兩邊,各有兩尊金身雕像,僅有它一半高矮。
五官一般無二,臉上表情各不相同,左邊兩尊是喜與怒,右邊兩尊是哀與樂。
楚致淵一邊洞照,一邊跟徐浩德悄聲說著話。
“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徐浩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原本有七顆的,叫七星破陣石,現在卻隻剩下一顆了。”
“為何遺失了?”楚致淵繼續猛照,想看清楚更多細節。
除了五尊金身雕像,山穀裡還有一座大殿,一排屋舍,還有三十幾個人。
這三十幾個人之中,有兩個大宗師,十個宗師,剩下的都是先天之境。
“破陣會遭受陣法反噬,懷素宗的這陣法隻是一個迷魂陣還好,有的陣法很厲害,殺機重重,破那樣的陣法,有可能直接毀了破陣石。”
“那委實可惜了。”楚致淵道:“這般寶貝可不好找。”
這些人好像並沒發覺到陣法被破,各自忙碌。
有的在練功,有的在祈禱,有的在擦拭雕像,有的在做飯。
徐浩德道:“如今靈氣稀薄,陣法威力越來越小,我才保得住這顆破陣石。”
楚致淵道:“那軍陣呢?能不能破掉?”
這裡確實像是總壇,但僅看這山穀大小,人數規模,實在想不出懷素宗竟然有那麼多弟子。
徐浩德搖頭:“這隻能破天地靈氣所布置的陣法,人結的陣法沒用,世子想破這樣的陣法?”
楚致淵扭頭看向天空,一邊說道:“大貞的淩霜鐵騎,大蒙的踏雲鐵騎,都是軍陣,若能破之……”
徐浩德也跟著瞥一眼天空,發現什麼也沒有,嘴上說道:“據我所知,好像還沒這樣的寶貝。”
“可惜了。”楚致淵搖頭。
他收回投向高空的目光,感受到天空若有若無的窺探。
“人結的陣法,往往還是以陣法克陣法,討不得巧。”
“淩霜鐵騎與踏雲鐵騎如何以陣法破之,徐先生可知?”
“沒機會見識這兩個陣法,還真不清楚,咦,有人出來了。”
兩人立刻噤聲。
楚致淵暗瞥一眼徐浩德。
徐浩德沒說實話。
很顯然,他是知道一些東西,關於破淩霜鐵騎或者踏雲鐵騎的陣法。
但這種東西顯然不能輕易托出,否則必遭受兩朝追殺。
這會是傾一朝之力的追殺,遠比邪宗更可怕。
隻見兩個青年正飄身往山穀外走,每人手上都提著一個包裹。
徐浩德傳音入密也壓低聲音:“他們隻要一轉身便會發現陣法已破。”
楚致淵頷首。
“我們一人一個。”徐浩德道。
楚致淵搖頭:“我來即可。”
徐浩德看向他。
楚致淵輕輕點頭。
徐浩德無奈點頭,緊張看向正往外走,一步步跨出山穀口的兩個青年。
兩個青年大步流星出了山穀,踏上竹梢,飄飄而去。
越來越遠,漸漸消失了背影。
徐浩德看向楚致淵。
眼神發問:這麼遠了還不出手,難道要放跑這兩個家夥?
楚致淵笑笑,傳音入密道:“現在不宜打草驚蛇,待他們走遠了再動手。”
徐浩德無奈點點頭。
確實不宜因小失大。
可就這麼放過那兩個家夥,念頭委實不通達。
對邪宗妖人,要一個也不放過的。
“我去收拾了他們再回來。”徐浩德忙道。
楚致淵道:“他們已被我所殺。”
“……解決啦?”
“已經解決,便在山腳下的小溪旁。”
“我看看去。”
徐浩德聽聞楚致淵有無聲無息殺人之秘術,耳聞沒有親見。
他覺得再奇妙的秘術,殺人總是要用力量的,靈氣難免要波動的。
可剛才卻毫無異樣,就這麼不知不覺中殺了兩個宗師?
這可是兩個邪宗的宗師高手。
邪宗妖人不能以年齡論修為。
有的年紀輕輕卻是宗師,有的年紀一大把卻隻是個先天,甚至先天都不是。
徐浩德飄身而去。
楚致淵笑著搖頭,繼續洞照那山穀。
若非山穀有來自於天外的力量庇護,在隔絕自己洞照,明月刀神直接就能滅掉這些家夥。
這天外力量在扭曲自己的洞照,明月刀神無法精準投放進山穀諸人的精神世界中。
明月刀神起於精神力,歸於精神力,若精神力無法鎖定,即便眼睛看得到也是無用。
徐浩德飄身回來,衝楚致淵抱抱拳。
楚致淵笑著搖頭,傳音入密道:“徐先生有何妙法破這總壇?”
“把他們引出來?”徐浩德輕聲道。
楚致淵殺他們如此輕鬆,那不如將他們引出來殺光。
山穀裡肯定布置有暗手或者機關,皆是大殺招,能不進最好彆進去。
楚致淵道:“以巨石擊之,驅趕他們出來,順便試試能不能毀掉那些尊者像,它們是力量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