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南一百裡便開始是連綿的群山。
清晨萬丈金光照耀群峰。
霧氣在群峰之間繚繞,宛如仙境。
其中一座山峰的山腳下,樹林之中,正聚集了二十多人。
因為身處背陰之處,且樹林濃密,陽光竟然照不到這裡。
他們坐在一堆篝火前,讓劈啪作響的篝火驅趕著寒氣。
二十四人神情肅然,目光多是盯著篝火,一言不發。
最終坐於最東首的青年瞥一眼眾人,淡淡道:“我天心宗總壇被毀,還有懷素宗與玉鼎宗也被毀,那下一個被毀的會是誰?”
其餘二十三人皆神情肅然,一言不發。
這青年身形修長,容貌俊美,雙眼顧盼之間灼灼逼人。
他冷笑一聲道:“是你們魔心宗,還是奉天宗,還是噬天宗?或者靈虛宗?還是無畏宗?”
其他人仍舊沉默。
俊美青年冷笑道:“我們天心宗不算弱的了吧?總壇尚且毀在他手上。”
有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陳長老,他是如何做到的?”
“不知。”俊美青年緩緩道:“至今是個謎,因為沒有活口。”
他發出一聲冷笑,譏誚的冷笑:“竟然沒有一個活口。”
“都說我們邪,他比我們更邪!”一個中年男子冷哼。
俊美青年搖頭道:“在他眼裡,我們都該死一百回一千回,是絕不可能手軟的,一定要把我們趕儘殺絕的,他這般決心,你們可感受到了?”
其他人慢慢點頭。
四世子楚致淵很顯然是玩真的,動真格的,而不是為了收割名聲,積攢功勳而行事。
楚致淵是不顧一切要對自己這些人趕儘殺絕,不留活路與退路的。
“事到如今還有僥幸心思,覺得他奈何不得自己,奈何不得自己宗門,那才是真正的笑話,”俊美青年道:“他找得到宗門總壇所在,破得掉宗門大陣。”
他冷冷道:“不管總壇是在大景哪裡,還是在大蒙,或者在大貞!”
“陳先生,太過悲觀了吧?”一個青年搖頭道:“他也隻不過滅了南疆的三個宗門,南疆的宗門多了去,他沒去滅其他宗的,難道是手下留情嗎?”
他對麵的中年男子道:“估計是因為沒找到嘛。”
另一個中年男子道:“也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夠,朝廷還等著他帶人去大蒙談判。”
又一個青年道:“帶人去大蒙談判,沒必要非他不可吧?”
“他跟大蒙皇帝李紅昭有舊,比其他人去更有優勢。”
“好像他跟李紅昭有怨的,去了反而更麻煩吧?”
“據說兩人是一直在明爭暗鬥的,從李紅昭來玉京時,就開始鬥個不停。”
“嘿嘿,也有可能鬥來鬥去,有了男女私情嘛。”
“嘿嘿……”
最東首的俊美青年臉色陰沉,冷冷掃過眾人臉龐。
他覺得憤怒又悲涼。
都什麼時候了,他們竟然還有閒心談這些無聊之事。
對宗門生死漠不關心,自己簡直就是對牛彈琴,白費功夫!
“陳先生,”最西首坐的也是一個英俊青年,抱拳道:“既然這家夥如此難纏,那便滅掉他便是。”
俊美青年冷冷道:“今天我想說的便是如何滅掉他,他真這麼好滅,也不至於活到現在了。”
“那陳先生拿個章程,我們瞧瞧。”
“在大景與大蒙的路上設伏,聚而殲之!”
“依我看,不如我們把目標放在慶王府,他不是滅我們總壇嘛,那我們便滅了他的王府!”
“可笑!”俊美青年冷冷瞪著說話的中年人:“滅了慶王府又有何用?泄憤報仇?隻會讓整個大景朝廷全部出動!”
“滅了慶王府,我們就能聚集更多的人心,還有很多宗門對朝廷也不滿的,說不定能招攬一二。”
“彆橫生枝節!”俊美青年冷冷道:“先殺了他,再滅慶王府不遲,否則,一個發瘋了的他,誰知道會乾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