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正廳台階外，站了一群人。
十幾名素衣侍女與侍衛正候在門外，以備隨時聽從裡麵的吩咐。
他們神情肅然而麻木，透著惶惶之意。
不遠處的花圃旁小亭內外，一群男子三三兩兩湊成一團。
有的身著朝廷官服，有的身著紫袍，有的身穿金鎧，各自沉默而嚴肅，彼此之間不說話。
院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楚致淵還洞照到，穿過正廳便是一間臥室。
兩個身穿流雲錦緞羅衫的如花少女正坐在繡墩上，肩並著肩，緊盯著床榻上仰躺的青年。
青年劍眉挺鼻，相貌俊朗逼人，臉上如敷了一層粉，蠟黃黯淡。
呼吸忽而急促，忽而緩慢。
一陣急一陣緩，不停變幻，給人一種隨時會斷了呼吸之感。
“姐姐，大哥何時會醒？”一個少女嬌聲問道：“已經睡這麼久啦。”
另一個少女柔聲道：“很快就能醒，看到我們，衝我們笑。”
兩女秀美清純，容貌相肖，宛如並蒂蓮花。
“可我聽他們說，大哥不會醒了。”
“彆聽他們瞎說，大哥很快就會醒的！”
“姐，可你已經說好幾遍了，大哥一直沒醒！”
“這次是真的！”
……
慧貴妃擺擺手。
鶴發童顏老太監上前推開院門，慧貴妃上前踏入院內，目光穿透冪紗，冷冷掃過花圃旁的眾人。
“見過貴妃娘娘。”
他們紛紛抱拳行禮。
慧貴妃沒搭理他們，拉著秦若蘭的手徑直往裡走，一直進了正廳，來到臥室內。
“娘——！”
兩女異口同聲的起身。
慧貴妃道：“怎樣了？”
兩女難過的搖頭，水靈靈的大眼睛泛紅，便要流淚。
慧貴妃沒好氣的道：“不準哭！……還不見過你們姨娘。”
“姨娘，你來啦。”兩女向秦若蘭擠出笑容。
秦若蘭拍拍她們香肩，來到近前，看向榻上的青年。
她伸手按上其肩膀，閉上明眸。
片刻後，她收回玉手，臉色平靜如常，不見異樣。
慧貴妃道：“可有辦法？”
秦若蘭輕輕搖頭。
“一點兒辦法沒了？”
“全憑大光明護心丹的氣在撐著。”秦若蘭道：“便是靈尊親來，怕是也無力回天了。”
這具身體是被靈尊的力量摧毀的，否則大光明護心丹能救得回來。
靈尊力量所破壞的，再用靈尊力量也修複不了。
“姨——娘——！”兩少女不滿的瞪向她。
秦若蘭道：“經脈儘毀，五臟六腑生機斷絕，隻憑丹氣在撐著，可大光明護心丹的丹氣有窮儘，……丹氣耗儘之時，便是他斷氣之時。”
“姨娘，難道玄陰宮沒有奇珍異寶，能救得大哥？”
“即便有，也不如大光明護心丹。”秦若蘭搖頭：“人力有時儘，人各有命。”
蕭若靈耳邊忽然響起楚致淵的聲音：“若靈，我要在他身上轉世。”
蕭若靈一怔，臉色微變。
她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可長時間形成的認知，讓她對楚致淵極為信任。
覺得他不會看不出這其中的無窮麻煩。
“若靈，這隻是我的化身而已，舍了也不可惜，不必顧慮那麼多，皇室秘法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