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場戰爭並不看好?”弗蘭克的眼睛被吸住了。
厄娜達嘴角勾起一絲嘲弄:
“是啊,難道‘荊棘嶺戰役’之後,還會有人對這場戰爭報以期待嗎?”
荊棘嶺戰役,就是福勒子爵率領2000部隊,牽製雷文2個月的那場戰役。
雷文攻陷歎息高牆的“高牆戰役”、擊敗杜鐸的“博蘭戰役”、以及擊敗帕爾默和法拉第聯軍的“鐵樺戰役”,雖然規模更大,但論討論程度,卻遠遠不及。
實際上這半個月來,整個城堡,關於荊棘嶺戰役的話題就沒有斷過。
人們真正談論的,是他們最後發起的決死衝鋒。
有人哀歎福勒的命運,有人推崇他的忠誠,有人痛恨雷文的可惡。
但唯獨沒有人去公開讚揚福勒的勇氣。
所有人都知道,是他們的見死不救害死了福勒。
弗蘭克也是如此。
身為城中主要掌權者之一,厄娜達此刻提起荊棘嶺戰役,無疑是對他的一種諷刺。
而帶刺的玫瑰,從來都更能激發征服欲。
“厄娜達小姐,這你就錯了。”弗蘭克高傲地道:“雷文並非天下無敵,而福勒子爵,也絕非艾沃爾最後的勇士。”
“是嗎?”厄娜達直起身來,貼近了弗蘭克,幾乎到了鼻尖觸碰鼻尖的程度:
“人家都要為你的勇氣心動了!”
朱唇移動到弗蘭克耳邊,輕輕吹氣:
“可惜,漂亮話誰都會說,您的口技,可是要多練練才行!”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弗蘭克的口鼻中還留著厄娜達身上的香味兒,那味道讓他心跳不斷加速,幾乎是下意識地拉住了厄娜達的手臂。
忍住將頭埋進那紫色秀發的衝動,弗蘭克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厄娜達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跟我去單獨談談?”
“我會讓你知道,我並非是在胡言亂語。”
厄娜達用力一掙,甩脫了弗蘭克的手腕。
看著那背影,弗蘭克悵然若失。
就在他以為事情已經沒有轉機時,厄娜達忽然轉過頭來,衝他悄悄勾了勾手指。
簡直要把他的魂兒都給勾飛了。
弗蘭克強裝鎮定,喝完了杯中的酒,然後立即跟了上去。
幾分鐘後,厄娜達房中。
厄娜達躺在寬闊而柔軟的床上,雙腿交織,已然脫下了鞋襪,手指則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胸膛,扯著衣領斜乜弗蘭克。
弗蘭克伯爵呼吸急促,扯開了自己的領結,就要撲到厄娜達身上,卻又被她翻身躲開。
“嗬嗬。”厄娜達咯咯笑著:“伯爵大人,您就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您的勇氣?”
“當然不會。”弗蘭克轉過身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厄娜達:“我的勇氣無需證明,因為最開始,我就想要出城與雷文決戰!”
“那是什麼絆住了您的腳步?”厄娜達伸出修長的腿,腳趾靈巧地鉤起弗蘭克的褲腳:“是您的襪子嗎?”
“是昆汀那個混蛋!”弗蘭克伸手要去撫摸厄娜達絲滑的腳背,卻落了個空,有些懊惱地道:
“他就是個仗著姐姐才混入上層貴族圈子的無賴,根本就不敢和雷文對敵!”
“我們其實已經開過很多次會了,可就是因為那個人渣執意阻攔,強行將戰略方向定為了死守。”
“要不是荊棘嶺戰役帶來的洶洶輿論,他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厄娜達臉上恰當地流露出了一絲震驚:
“不可能吧,他可是公國的元帥啊!而且一看就非常孔武有力。”
“他最孔武有力的地方,就是在床上。”弗蘭克促狹一笑,支起上身,從厄娜達的腳尖一路嗅到了她的胸口,然後抬起頭來迷醉地道:
“而我,在這方麵,更有造——”
噗。
後腦遭受重擊的弗蘭克栽倒在了床上,臉上還帶著笑意。
厄娜達收起了裝出的嫵媚笑容,臉色有些難看: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手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他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威廉揉著手腕道:
“彆看他表現得不怎麼樣,卻是個貨真價實的3階超凡,真要用強,你反抗都反抗不了!”
“可是信息還不夠……”
威廉淡淡道:“這些天,我也收集到了不少消息,隻是缺乏一個真正高層的印證,現在有他說的內容,基本已經夠了。”
“好了,收拾一下,天黑之後,咱們立即離開。”
厄娜達點了點頭,從衣櫃裡挑出了一件相對寬大的衣服套在外頭:
“那這弗蘭克怎麼辦?把他殺了?”
“不行,也沒那個必要。”威廉搖了搖頭:“他身上,綁定著3種不同的警訊魔法,一旦被殺,整座城堡都會戒嚴。”
“而且不殺他,城中守軍就是各自為政;他要是死了,壓力之下,說不定這些家夥真要捏成一個拳頭,對大局不利。”
說著,威廉手上血光閃動,一道迷蒙血霧從弗蘭克的五官鑽了進去。
弗蘭克原本略微緊繃的身體頓時放鬆下來,臉上的笑容變得異常——
猥瑣。
看得厄娜達直撇嘴。
黑夜很快到來,兩人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離開了城堡,消失在了深夜之中。
當天晚些時候,他們就回到了雷文的帳篷,將這半個月來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了雷文。
“嗯……”聽完他們的話,雷文點了點頭,忽然拿出了一批書信放在兩人麵前:
“你們看看,這些上麵提供的情報,可信嗎?”
這些都是半個月來,從博蘭城中送出來的信,是那些中小貴族們寫給雷文的私信。
提供的情報,有的模糊,有的精確,但從厄娜達這段時間的見聞來看,並沒有多少虛假。
除了情報,這些信的內容主要還是想和雷文拉近關係,說他們不想和雷文為敵,希望雷文能夠放過他們。
甚至有人還約定好了暗號,要和雄鷹軍演戲假打,不同的暗號還有不同的表演形式,讓厄娜達歎為觀止:
“這……這怎麼回事?”
威廉倒是頗為平靜:“主人此前四戰,連戰連勝,而且都是摧枯拉朽,貴族們不想死,當然要提前討好。”
“你們早都知道?”厄娜達看了一眼威廉,目光落在雷文平靜的麵孔上:“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讓我們潛伏進去?”
“背叛者的話不可信。”雷文淡淡道:“我必須要有真正的第一手信息,才能夠做出清晰判斷。”
說著,雷文的目光落入了博蘭城。
“2個月,最多2個月。”
“不用一兵一卒,它就將落入我們手中!”
……